说说我身边三十年未破的悬案

说说我身边三十年未破的悬案

这件事情是小编的同学和小编讲的。她的父亲是事发单位保卫处的处长。所以基本上全程参与了整个事件。那时我们晚上宿舍熄灯听她讲这件事情的经过,吓得彻夜做恶梦。现在想想,30年了,应该已经过了法律规定的有效期了,很好奇那个凶手是谁,也许某天在街头和我们擦肩而过的就是他吧。最近重温南大碎尸案,也想说说这个案子。

事情发生在遥远的1985年年初,刚过元旦。地点是一个单位的宿舍楼里。也就是我同学父亲上班的单位宿舍。那个单位是个国家级的研究所,员工加在一起有3000多人,是个大型的研究机构。单位本身占地面积就很大,再加上后面一大片职工宿舍楼,到他们那边的公交车有一站的站名就叫“研究所”。可见单位之大了。

事情发生的那天是个周六,那时还没有双休,周六就是意义上的周末了。一月的北方天气格外寒冷。单位的午休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到一点半。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单位离家不远,所以都是到单位食堂打饭带回家,自己热一下吃了休息一会再去上班。我同学的父亲也是这样,和他一起同行的就是案发事情的主人公之一,单位办公室的主任。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受害人的家庭情况,办公室主任是受害人的母亲,父亲是这个研究所的副所长。在单位这两口子基本上是实权派,巴结他们的人很多。两个人都是50出头,家里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结婚走了,儿子上大四,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1985年的夏天就大学毕业了。而且分配单位也已经落实,这个年轻人在学校还有个女朋友,双方父母也见过面,准备明年结婚,房子嘛,这位副所长在单位就是主抓分房的,所以儿子的房子早就准备好了,这在单位也不是什么秘密。

由于天气太冷,我同学的父亲就和这位办公室主任几乎一路小跑进了楼栋,副所长住在3楼,我同学父亲住在5楼。到了三楼,道个别,同学父亲继续上楼,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主任有些着急的说:“我这门怎么推不开,”一边说着,一边敲门,喊她儿子的小名:“维维,维维,你在吗?开门呀!”那个主任是个南方人,身材瘦小,又是个女的,推了半天,那门也推不开。我同学父亲立刻放下手中的饭盒,过去帮忙。男的终究力气大,但是门刚被推开一道缝,一股子很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再使劲让门开得更大一些,同学父亲看见地上一片殷红的颜色,他毕竟干保卫这些年了,脑子里立刻警觉了起来,但是那个主任可不是,顺着门缝进了屋,立刻一声尖叫,整个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中午楼里家里都有人,这动静至少同楼层的人都听到了,而且他们这栋楼住的基本上都是单位里的领导或者高级研究员,在85年电话还是身份地位标志的年代,这个楼栋里的住户基本上家家都有电话。

同学父亲也不敢进去,只得先让对门的那家打电话报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同学父亲觉得比一年的时间还要长,警车终于来了。现场除了那位主任是后进去的,基本上没有别人再进入了。剩下的就是勘察现场,了解情况。我同学父亲是保卫处长,对单位人员很熟悉,他带着几个警察去入户走访。到了转天的下午,公安局在研究所的会议室开了案情通报会。当时市里很重视这个案件,一方面就要过年了,发生重大杀人事件不利于稳定,另外一方面,这个研究所是国家级的,他的所长的级别和市长的级别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副部级。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我同学的父亲就算是专案组的外围成员吧。在会上,对于案件的定性是故意杀人。基于现场勘查,副所长家是个三室一厅的房子,而凶手活动区域仅限于客厅和洗手间,那三间房子根本没去,家里也没有丢失任何钱财,就连卧室放的300元现金,当时300元可是笔数目不小的钱了。那钱就放在桌子明面上,也根本没动。所以,来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人。

但是,在现场,并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线索,比如脚印,指纹。在门上或者把手的位置都被人很细心的擦拭过了,现场唯一有点线索的东西就是两盒点心还有一个果筐里的苹果。因为经过家属辨认,点心早上出门之前没有,果筐是家里的,但苹果以前是没有的。所以,推测凶手借着送礼敲开了门,进门先是把点心盒子放在进门的桌子上,而后让男孩找个果筐把他带来的苹果倒进去,趁着男孩低头倒苹果的时候动手,虽然法医的鉴定结果没出来,但刑警的多年经验一看就是钝器击打造成的。副所长的儿子身高也就172,也不是那种很魁梧的,所以,凶手的力气很大,也就是在第一下击打,男孩就已经没知觉了。周围人也没有听到有人呼救或者任何其他异样的响动。要知道,副所长对门家里有两位老人,如果有声音,他们肯定会听到的。而且,刑警分析,凶手是将苹果放在一个很大的兜子里,杀完人后,将被血弄脏的衣服换了下来,连同凶器放在兜子里带走了。

过了几天,下去走访的民警终于搜集到了一条有点价值的线索。案发当天上午,对面楼的一个老太太好像是看到凶手了。那个老太太家的阳台正对着案发的楼门,上午老太太在阳台上收拾东西,无意中抬头看外面,由于那天格外寒冷,楼下面一个人也没有,这时有个穿着蓝色棉袄,头戴雷锋帽的一个人出现在视野中,关键是他左手拿着两盒点心,右手拎着很大的一个布袋子,而且老太太记得很准确的时间,是上午10点整,因为她看见男子进了楼栋时候,家里开着的收音机正好准点报时。因为对面是住着主抓分房的副所长,经常会看到来送礼的人,所以那个老太太还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么冷的天都来送礼。因为老太太很肯定的说那个男的是走着来的,所以民警就去到经过这里的公交车走访,另一路去点心的生产和销售地方调查。但是,事情还是有些疑问的地方,如果说男孩当时就死了,那怎么解释他最后的姿势是脑袋顶着门,那样凶手自己也出不去呀?所以也有一种意见就是男孩当时并没有死,凶手走了以后,男孩试图自救,因为他倒下的地方离大门很近,所以他想爬到门口打开门呼救,但是还是体力不支,最终没能成功,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最后他用脑袋顶着门。

去公交公司的一路民警什么也没查到,无论是司机还是售票员都没有印象,而且那天天气很冷,出门的人很少,车上的人也少,如果有这样一个大包小包的人,是会有印象的,但是,没有。去了点心的销售地方的民警也是空手而归,快过年了,买点心的人本来就多,再说,凶手也未必会自己亲自去买,所以什么都没打听到。而且,对于凶手的样子,也是基于那个老太太的描述,身高很一般,大概172-176的样子,偏瘦,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于是,凭着这些模糊的信息,民警找到我同学父亲了解研究所内部的情况。从案发的种种迹象,这个凶手还是很了解研究所内部的情况,加上被害人的父亲又是主抓分房的副所长,意图就是报复杀人。看看研究所内部有没有和凶手外部特征很明显相同的人,有没有作案动机。

专案组特意有几个人进驻研究所,和保卫处的人分析案情。主要是保卫处的人提供一些可疑人员的名单,民警再逐个分析排除。当然和这个副所长吵过嘴、打过架的人是重点怀疑对象。后来,还真发现了一个有重点嫌疑的人。

这个人姓王,是他们研究所后勤搞卫生的,就是负责研究所内部大楼办公室清洁的。40来岁,有两个孩子,家里没房,一直住在单位一间12平米的小房子里,而且他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15、6岁,住在一起不方便,按理说应该给他房子,但是按理的事情多了,有几个是按理办的。这个人外形和凶手很接近,他曾经找过副所长吵过架,甚至还动手打了副所长,后来被人劝开了,有作案动机,而且搞清洁工作基本上在上午9点以后就结束了,他可以回家换上衣服,拎上东西去作案,而后再回来,1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公安局的人决定要正面接触这个老王。老王也承认自己非常恨这个副所长,自己在单位20年了,一直没分到房,还不是欺负他是个外单位调进来的。案发时间,老王说自己搞完清洁工作就在他们后勤办公室睡觉去了,证人没有,但是他不承认杀人,他说自己虽然恨他,但是他老婆没工作,如果他杀了人是要偿命的,他死了,那他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但由于没有时间证人,还是把他列入重点怀疑对象。

这里也得说说这个副所长和他那个做办公室主任的老婆。之前说过,这两个人是研究所的实权派。巴结的人很多。但是,研究所里人际关系很复杂,一个所长,4个副所长。其中,所长和这个死了儿子的副所长及其不和,但是表面上还是你好我好的样子,可私底下经常互相拆台,各自也都有一帮底下人去冲锋陷阵的,这个副所长和他老婆也不是什么良人,对他有用的,分房或者别的福利肯定优先考虑,没用的,理都不理你。所以,在单位的口碑不是很好。巴结的人多,自然恨你的人也多。

之前的那个嫌疑人,就是做卫生的老王,虽然嫌疑大,但没有直接证据,动机有,但有动机不一定就会诉诸行动,这时,专案组又找出一个嫌疑人,是研究所一个绘图员,男性,身高174,偏瘦。这个人是从外地考到本市的中专毕业生,分配到研究所工作,今年33岁,之所以怀疑他也是因为房子问题。他是外地的,住的是单位的集体宿舍,后来交了个女朋友,最后因为没有分到房吹了,后来辗转几个女朋友,都是栽在房子上了,有一次他喝醉了曾经拿着酒瓶子要砸副所长的脑袋。而且怀疑他还有一个特别奇葩的理由,现场不是有苹果吗?这个人的老家就出产苹果,而且他以前还曾经给这个副所长送过苹果,所以,有动机:由于分不到房子,导致单身至今;有时间:上午曾经消失了一段时间,自己说是拉肚子去厕所了,但缺乏证人;有条件:曾经去过副所长家,容易骗开门。这个人又被警察正面接触,但了解了一段后发现,他的确是拉肚子,还曾经到单位医务室开过药,请假去医院看过病,而且拉肚子这件事他们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消失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半小时出门杀个人实在是来不及,于是,这个人就被排除了。乍一看,有嫌疑的人一大堆,但是真认真起来,又一个都没有。这时,专案组又有人提出可能侦查方向有误,光盯着副所长这条线了,或许是这个被害人在学校有什么仇家,年轻人嘛,感情问题什么的,于是,又到被害人的学校去深入了解,但是结果让人很失望。这个男孩性格很开朗,但没什么仇家,都是年轻人,拌几句嘴的事情有,而且临近毕业,都忙着落实工作事情,谁有闲心干这个。女朋友那边也没什么问题。一时间,专案组也没了侦查方向了,这时,也过年了。案子就先放下了。不过对于住在哪个楼里的人来说,这个年过得的确不好,副所长一家出事以后就被单位安排到了别的地方,他家门上还贴着公安局的封条。晚上外面一片漆黑,上楼的人路过三楼心里直打鼓。三楼其他两户吓得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尤其是案子没破,心里委实不踏实。

过完年,专案组也撤出研究所了。但是还是会经常和我同学的父亲电话沟通。这次刑警们又怀疑死者的姐姐了,理由是父母重男轻女,姐姐在这个家里没地位,这也是警察暗访时听别人说的,群众说的也不假,但好歹也是亲姐姐,再说,一个女的也不可能杀的了一个男的,于是又怀疑姐夫,可姐夫没有作案时间。姐姐倒是不上班,但这么说又解释不通。

这个案子就这么搁着了,副所长和夫人遭此打击,一下子像换了个人。女的提前办了退休,男的虽然没退,但基本上不在一线了,上不上班,反正正常发工资,待遇不变。后来两口子一起回了南方的老家。

事情好像也就这样了。不过,在大家都已经渐渐忘记这个案子的时候,也就是快1998年了,我同学的父亲有一次在街上竟然意外碰到当年参与案件的一个老刑警,那个人已经退休好多年了,两个人见面感觉很亲切,就一起吃了饭,席间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那个人对我同学的父亲说,也就是在案子过去快10年的时候,那时他快退休了,被单位找去了解情况,事情的起因是局里接到一封举报信,是说1985年这个案子的,信里说这个案子的幕后真凶就是当时研究所的所长,而凶手是个雇佣的杀手,整个事件最知情人是所长的小舅子,也就是单位当时一个不起眼的电工。凶手是小舅子负责联系并且安排的,局里也想把这个陈年旧案给了了,就找这个老刑警一方面了解情况,看看举报信可不可信,如果可信就让他带几个年轻人去了解一下,但他们去暗地里调查了那个所长的小舅子,是个老实人,不像能认识杀手的。所长已经去世了,那个副所长在南方老家也不知道音讯,最后,那个刑警说,从他了解这个案子看,那个无辜的男孩很可能是死于研究所内部派系斗争,只是,真的是一点线索和证据都没有。只能这样了。

接着说一个听来的真实案件,不是悬案,但很诡异。

事情发生的年代是更为遥远的1971年,地点是在山西中条山脉某个山坳里的一家国家级的兵工厂。那时的兵工厂都是建在大山里头,主要是为了隐蔽和安全。虽然当时还是文革时期,但工厂处在大山里面,信息也相对闭塞,再加上军工企业管理很严格,所以单位还是很平静的。

只是,快到秋天的时候,单位某个车间的一个工人失踪了。军工厂失踪一个人不是小事,一开始是发动全厂职工找,没找到,那个工人是石家庄人,打电话到他所在街道了解情况,但传来的消息是家中一切正常,没有这个工人回家的迹象。没办法,只得上报。也就在这个时候,单位里食堂的烟道堵了,这个食堂是兵工厂三座食堂中最大的一个,烟囱有几十米高,在清理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男性,全身多处骨折,当时也没有什么DNA技术,只是凭借身高、衣服和戴的手表判断就是失踪的那个工人。但是,接下来的问题是这个死亡事件如何定性。自杀?工人很年轻,只有19岁,是单位的文艺积极分子,平时唱歌样板戏什么的很拿手,性格也很开朗,宿舍里的人也反应,失踪前表现很正常,没有什么情绪低落之类的反常表现,至于情感方面,这个年轻人还没谈恋爱呢,用现在的话说,是一张白纸;那么他杀?首先动机是什么?他只是一个普通工人,不涉及权力争斗,也不涉及情感方面,再说,这个死法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法医结论是高空坠落,也就是说,他是从烟囱上掉下去的。如果说凶手先把他杀了,背着他爬上几十米高的烟囱,把他的尸体从烟囱口扔下去,且不说杀人的第一现场,只说凶手是怎么背着一个死人爬上烟囱顶端的?当地公安局还做了一个实验,找了一个全工厂最壮实的男的,背着一个身高体重和死者差不多的人,结果连5个梯子都没走完,就不行了。更何况,你扛着活人,他可以借你点劲,死人只会越来越沉;如果说凶手是蒙骗死者和他一起爬梯子,爬到上面再使劲一推他,这种情况事实证明不可能,那个梯子只能容下一个人,所以爬到上面一定是一个人在前面,一个人在后面,如果后面那个人想把前面的人推下去,是不可能的,你不好使力。再者说,军工厂地处大山深处,随便找个山洼处一扔,没人发现,何必扔在烟囱里,而且早晚会堵,会被发现。那么,这个人既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但是就是从烟囱口掉下去的,如何解释这个事情呢?这个工人的家属也赶来了,他们是不认可自杀的,坚持认为是他杀,自杀和他杀都缺乏足够的证据支持,最后,公安局的结论是意外。可以理解为这个年轻人自己好奇,想爬到烟囱顶上去玩,结果掉了下去。只能这么解释。那时候的人也很老实,家里人也接受了结果,把他的遗物收拾了就回去了。我听完这个事情,偶尔路过很高的烟囱,总会看两眼,想象在某个夜晚,一个年轻人独自爬上高高的烟囱,也许他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吧。还是真的被什么阴险的人骗上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