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万天价饭局背后的中国稀土：创始人辍学打工，创业17年身家11亿
作者丨 市界 杨凯
编辑 | 嘉辛
9月19日，一张41.8万的天价饭局账单在网络上疯传。
随后，天价账单的爆料者、微博网友“Snake_Kan的真实身份浮出水面。尽管随后的消息显示，天价饭局的买单者是“迪拜王子”，而非爆料人“富二代”蒋鑫，但卷入风波的蒋鑫还是被网友给“扒了个精光”。
事实上，这位混迹于电竞圈与超跑俱乐部的蒋鑫并不神秘。2013年9月，蒋鑫成立了Snake电子竞技俱乐部，并于次年3月组建了Snake Q队。彼时，中国的电竞圈是专属于富二代的搏杀战场，可谓大腕云集。而蒋鑫更是与王思聪、侯阁亭、秦奋一起，被誉为“电竞圈F4”。2017年9月，蒋鑫发微博称已将Snake俱乐部大部分股份卖给OMG老板侯阁亭，并转战手游。
蒋鑫另一重身份是HAC顶级跑车俱乐部成员，有“中国超跑第一人”之称。著名演员林志颖也是HAC的一员，与蒋鑫私交不错。随后，网友曝出了蒋鑫的布加迪威龙、帕加尼760RS、帕加尼风之子等超级跑车。据悉，蒋鑫拥有豪车超过15辆，总价值超过2亿元。
与此同时，蒋鑫的父亲、有着“中国稀土大王”之称的蒋泉龙也因此进入公众视野。而蒋泉龙背后的中国稀土往事也呼之欲出。
稀土大王发家史
如今意气风发的蒋泉龙生于1952年，原本是江苏宜兴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在那个年代，读书对于家境贫寒的蒋泉龙而言显得过分奢侈，小学没毕业他就被迫辍学了。
1972年，刚满20的蒋泉龙为了贴补家用到宜兴当地的一家耐火材料生产厂打工。一干就是10年，按照妻子钱元英的说法，蒋泉龙虽没什么文化，但凭借多年的一线经验，“在1980年代已是耐火方面的专家”。
在改革开放大潮的推动下，全国各地都刮起了一阵下海经商、创业致富的春风。在妻子的影响下，蒋泉龙终于下定决心辞职，加入创业大军。1984年，在外打拼多年的蒋泉龙已过而立之年，也算小有积蓄。32岁的蒋泉龙回到老家宜兴，和妻子钱元英创办了戴红帽子的乡镇企业“宜兴镁质耐火材料厂”。
因为是老本行，蒋泉龙的生意顺风顺水，越做越大。上世纪80年代起，“中国稀土”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进入国际市场，为了拉动GDP，中国稀土行业迅猛发展。公开资料显示，从1980年到1987年，中国稀土产量从4320吨一跃来到25170吨，占据世界总产量的31%，一举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的稀土生产国。
当时，尚处于萌芽期的中国稀土产业并没有明确的政策指导，对私人开采稀土也几乎没有任何限制。看准时机的蒋泉龙夫妻于1987年进入稀土行业，成立了信威分离厂。
一年后，尝了甜头的夫妻俩又趁势成立了宜兴稀土冶炼厂。随着生意越做越大，1994年，蒋泉龙干脆成立了新威集团，旗下业务也扩展至氧化物、稀土金属、荧光材料和中高档耐火材料四大板块。
此时正值稀土行业的黄金时代，夫妻二人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不甘心止步于此的蒋泉龙开始介入资本市场。
1999年，蒋泉龙带着他的“中国稀土”在港交所正式登陆，一时风光无两。“国”字头的中国稀土很快成为资本市场的宠儿，而蒋泉龙的身价也随着水涨船高。2001年，蒋泉龙以11.4亿元的个人资产，在《福布斯》中国内地富豪榜上排名第39位。
此后的10年里，蒋泉龙的日子过得不错，2013年时，他的身家已经达到了103亿元。
有趣的是，身价一度逾百亿的蒋泉龙却还当过“老赖”。据《信报》2017年报道，蒋泉龙被新加坡滨海湾金沙赌场的经营者入禀香港高等法院，追讨逾1亿港元赌债。
2014年7月26日，蒋泉龙向赌场2244万坡元（约1.29亿港元）筹码的赌资，并借签订贷款协议。事后，蒋泉龙偿还了部分款项，至今仍拖欠约1889万坡元（约1.08亿港元），原告现要求法庭下令蒋泉龙还款，另加自2015年1月起计，每年12%的利息。
这也意味着，蒋泉龙的这笔赌债欠了足足三年之久。
蒋泉龙夫妻身家缩水90亿
然而，“稀土大王”蒋泉龙的命运无法避免地与整个稀土行业紧紧捆在了一起。
随着稀土工业的发展，国家逐渐意识到稀土在军工领域的超凡价值，将其列为重要的军工战略物资。与此同时，中国的稀土储量开始断崖式下滑，仅1996-2009年间，中国稀土储量减少37%，仅剩2700万吨。中国稀土储量最多时占全球71.1%，如今已经不足23%，按照目前的开采速度，中国的中、重稀土储备仅够维持15-20年。
与中国形成鲜明对比，美国2009年的稀土储量为1300万吨，占世界13%，但产量为零；俄罗斯2009年稀土储量为1900万吨占世界19%，产量也为零；印度2009年的稀土储量为310万吨，占世界3%，产量为2700吨，占世界2%；日本年稀土进口量约为3万吨，产量为零。
世界各国都清楚稀土的战略价值，大量从中国进口稀土，一方面是因为中国稀土价格低廉；另一方面是因为稀土在提纯过程中会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
2010年，中国国土资源局开始对稀土资源进行开采总量控制管理，严格控制新矿的开采登记申请。2011年，中国财政部和国家税务总局下发通知，提高稀土矿税额标准。2012年，国家启动稀土战略收储工作开始进一步限制稀土矿的出口。
受国家政策影响，中国稀土从2012年开始由盈转亏。根据公司披露的2016年财报统计，从2012年到2016年，中国稀土的收入连续下降，从21亿港元一路下滑到7.09亿港元，跌幅达66%。
净利润方面，中国稀土从2012年起一直亏损，截止2017年，公司累计亏损高达15.6亿港元。股价也从2010年最高的4.81港元跌至现今的0.375港元，跌幅高达92.20%，成了名副其实的仙股，市值缩水约103.78亿港元，约合90.82亿元人民币。半年报显示，蒋泉龙持股70%，妻子钱元英持股30%，这也意味着8年时间里夫妻二人的财富共计缩水了90多亿。
2018年半年报显示，中国稀土上半年营收为4.35亿港元，较去年同期的2.43亿港元上涨79%；净利润为-1168万港元，去年同期为-4334万港元，亏损大幅收窄。财报指出，中国稀土业绩有所回升系稀土于耐火材料价格回升所致。
其中，稀土业务占总营收的64%，营收1.37亿港元，同比增加104%；耐火材料占总营收的36%，营收1.55亿港元，同比增长47%。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稀土的营收绝大部分来自于中国市场，出口业务占比极低。据财报披露，上半年，稀土业务中国市场占比为97%，出口仅为3%；耐火材料中国市场占比约81%，出口市场共计约19%。经营期内，中国稀土未有产品销往美国市场。
在连年亏损的情况下，中国稀土不得不选择砍掉部分业务、并向外兜售子公司。2018年半年报显示，中国稀土于2017年先后低价兜售了银茂控股有限公司、海城新威利成镁有限公司和荧光粉相关业务。
神奇的是，中国稀土在连年亏损的情况下负债率却极低，财报显示报告期内公司负债率仅为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