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饼”和“红薯糊肚”的难忘故事

【陈香旧事】

“黄金饼”和“红薯糊肚”的难忘故事‖老家许昌

文‖陈世杰

儿时,我常吃的馍是玉米面圆饼。

金黄金黄的玉米面饼子,在我们那里,有大雅大俗两个名字,雅称“黄金饼”,诱人馋涎欲滴想入非非;俗叫“小扁儿”,说快了很容易让人听成骂人的俚语“小鳖儿”。

记忆中,妈先在案板上把和好的玉米面用手拍成直径约十五厘米,厚度约半公分的圆饼,将其放到烧热的铁鏊子炕熟。炕熟的饼面上,不规则地“生长”着大大小小略黑的焦泡,那是铁鏊子温度不均的杰作。

为了省时省劲儿,爹妈一次会炕一大竹筐饼,家里三口人能吃上好几天。刚炕熟的玉米饼,吃着倒也软香可口,但过一两天再去吃,这饼就生硬得让牙齿也畏惧三分了。好不容易一点一点咬烂了嚼碎了,那粗糙的颗粒又刮得喉咙涩啦啦地疼。

我常吃的菜是农村家家户户都种的时令菜。

夏天以倭瓜、扁豆、长豆角居多,尤以倭瓜为最,有时一天三顿都是,早上切成长形薄片炒倭瓜,中午将其切成四方块与红薯放一起蒸,晚上擦丝焯水断生调倭瓜。偶尔无端担心,都说种豆得豆,这天天吃倭瓜,长大了会不会长得像倭瓜呀!

冬天的菜基本跳不出白萝卜、红萝卜、白菜、冬瓜这四样,生调或者盐水煮的滋味我都一一领教过。有时,洗净了一个生萝卜,皮一剥,一口啃下去猛嚼一通,那舌头就随着嗞嗞啦啦的感觉一下一下地蹦,蹦活了我小时的寒冬。

青黄不接时就吃妈在圆瓷坛里腌的芥菜疙瘩和糖蒜,酸酸甜甜的味道似极了童年的故事。时而尝鲜吃蒸槐花、蒸榆钱、拌野菜(荠荠菜、面条稞等)、调芝麻叶之类。还有更俭省的,扯根小葱,剥了葱皮,掐了葱根和叶尖,就直接夹在玉米面饼子里调味,咯吱咯吱吃得嘛嘛香。

我常喝的汤是红薯(或红薯干)玉米糁汤。

为了填饱肚子,那汤烧得比较稠,颇具智慧的老家人很贴切地称之为“红薯糊肚”。玉米糁其实是用晒干的玉米粒磨成的面,黄澄澄的面里残留了许多磨不彻底的颗粒,虽然经箩筛过,但滚熟的“糊肚”依然粗粝。

趁热喝时,玉米糁的清香和红薯的粘甜有机混合,还算别有风味;若等凉一些,那糊肚便会毫不客气地凝结,一勺下去舀一碗,一筷下去扒一块,入口糙粝,下咽塞喉。

那时,几乎天天喝“红薯糊肚”,喝伤了,以致于现在只要听到玉米糁或玉米糊糊这几个字,胃就抽筋似的难受,尽管玉米糊糊真成了当下城市人喜欢的“香饽饽”。

小时盼疯了逢年过节,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逢年过节约等于我最开心的童年时光。在这些日子,除了无所畏忌地玩乐,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免除若干顿“黄金饼”和“红薯糊肚”对肚子的眷顾,能够很滋润地吃上一两顿佳肴,有时是番茄鸡蛋捞面条,有时是“白面馍”(就是现在的小麦面蒸馍)就猪油渣炒青椒,有时是萝卜豆腐素饺子。

爹妈口口声声“不喜欢吃”的纵容,使得这些当年被我视为珍馐的美味无所顾忌地侵犯着我的胃。狼餐虎噬一通找小伙伴们疯玩时,我响亮的饱嗝儿接二连三,底气十足……

后来,当看到年幼的女儿狼吞虎咽她所喜欢的饭菜时,我和她的妈妈就会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筷子。那一刻,我突然想到,当年,无知的我如饿狼饥不择食时,爹妈是没有端碗拿筷的,尽管锅里的美味所剩无几,他们的神态却漾动着无可比拟的幸福安详,就像此时,我们看女儿的样子……

【作者简介】陈世杰,只是歌者,只是文者,只是过去的记录者,只是现在的表述者,只是梦想的耕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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