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天南海北孟津人讲述老家故事之 狗尾草

【讲述】天南海北孟津人讲述老家故事之 狗尾草

“天南海北孟津人讲述老家故事”系列篇,今日编发静言的老家故事——《狗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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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 尾 草

静 言

清晨走在一处荒地上,荒地很大,多是碎砖卵石和短草,颇有几分清幽和荒寂,路边茂盛的狗尾草却给了我很大惊喜。

一片一片狗尾草,长长短短,高高低低,漫漫延延地在晨风里轻摇,在晨光里放彩,煞是好看。几句诗跳荡而来“游龙似海接青天,倒立迎风插满田。白色绒毛将绿裹,迎风轻摇惹人怜。”谁写的记不得了,只是觉得眼前景象很合了诗的意境。

“游龙”,狗尾草别名,这个名字好,更形象,更富有动感。不过,狗尾草更接地气,更亲切。我们家乡都叫它狗尾巴草。

狗尾草是摇动之草。荒原何时无清风,狗尾草何时不轻摇。漫野摇动的狗尾草,在晨阳照射下,真有几分海的韵味,波光粼粼,起伏有致。

狗尾草的魅力也许就在于它的摇动。站在荒原上,野草万千,有的直立,有的匍匐,有的蔓延,有的缠绕。晨光里,它们静默地生长,凝重地呼吸;只有狗尾草轻盈地摇动。它摇得灵秀,摇得自然,摇得率真,摇得生机盎然,摇得教人流连。如春湖微波,如秋池涟漪,撩人思绪绵绵。人们深情地把它凝望,情不自禁地撷来把玩。

狗尾草有它独特的性格。它的茎杆笔直,虽纤细却坚挺,有一种迎风鼎立向上感;毛茸茸的穗头,美丽秀气,且谦恭地弯向大地,呈现一种自然柔美和敬畏;碧绿穗外罩着一层细芒,晨光斜照,形成一圈透明光晕,玲珑剔透而虚幻;微风轻拂,狗尾草摇出一片迷离,一片幻景。

“白色绒毛将绿裹”在晨光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那绒毛,只是视觉感观,若用手触摸,有扎扎的芒刺感,正因为它是一根根的芒,才有了那圈虚幻的光影;“白色”,也不是单一的白,而是美丽的五彩。

晨光里,狗尾草芒呈现褐色、红色、黄色、紫色,当然还有白色。颜色虽淡却也五彩分明。它不是大红大绿大紫,而是轻轻淡淡,似有若无的五彩,有一种如梦似幻的迷离感,给人别样的惊喜和怜爱。晨光里的狗尾草,是多彩多姿的野草。

狗尾草的花也很精致,像麦子的花,挂在细芒尖上,晃悠悠的。狗尾草开花的同时就结籽,籽在细芒根部,一粒一粒,挤挤挨挨,饱满而结实。狗尾草的华丽深藏在拙朴之中,天真而无忧。

狗尾草蕴藏着稚童的欢乐。小时候常玩狗尾草,用它编兔子,编小狗,也用它搔小伙伴鼻孔、耳朵抓痒痒;即使什么不编,也常抽一束狗尾穗捏在手里轻摇把玩。

那时生活在乡下,家乡的小路边、野地里、沟沿、坡地、土坎上,到处都有狗尾草摇曳,就连断墙头、旧瓦楞上都长满了狗尾草。随手拈一棵,就玩耍一阵子。狗尾草还是牛羊的好饲料。狗尾草皮实,耐旱耐贫。无需浇水,不用施肥,不管土地酸碱肥瘦,不论砖缝石隙环境恶劣,只要能生根的地方,它就袅袅婷婷地长起来。

秋天,大地为它收起种子;春天,轻风又为它遍地播撒。原野上,狗尾草欣欣向荣地繁衍生息,晴翠接荒城,迎风插满田。

不过,它若长在庄稼地里,那是要被锄掉的,因为它是野草。

狗尾草是野草,它不事繁华。庄田苗圃不容它生存,豪宅大院嫌弃它卑微。然而,它陪伴山村孩子,它滋养山野牛羊,它也是独行荒原人的慰藉。人的一生总有独行的时候,也会有行走在荒原的时候,狗尾草是陪伴,也是启迪。

生命不论繁华与孤独,不论富贵与贫贱,都要好好地对待它,用自身的坚强和倔强,完成生命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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