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11位街头文化OG人物聊中国街头文化

分享:11位街头文化OG人物聊中国街头文化

多一些了解,才能玩得更开心。

如今街头服饰的风头一时无两。一件 Tee 可以在一夜间就爆火,年轻人们在店门口排起长龙,流量明星们也纷纷穿上身,但它能存在10年吗?基本不可能。能保留10年,甚至30年的,不是街头服饰,是街头文化。其实我们所习惯说的“街头文化”这个词,也并没有被准确定义过,主要是包括滑板和 hip-hop 文化(但也不仅限于这些)——大致就是带着一种青年文化/亚文化的氛围。1971年一个希腊的小伙在纽约街头各处喷上“TAKI 183”的涂鸦,1973年 Kool Herc 在纽约 Bronx 区举办了第一场 hip-hop 派对,1984年加州冲浪品牌 Stüssy把创办人的手写体签名印在 Tee 上,1986年Ice-T发布了新歌《6 in the Morning》打开了西海岸的匪帮说唱市场,1993年 Hiroshi Fujiwara帮助 NIGOJun Takahashi在东京原宿开了家店铺NOWHERE——这些事发生的时候,这些人都处在一种“不知道”的状态,不会想到当下做的能成为之后一系列文化现象的触发点。当看着现在身边的年轻人都穿着街头品牌,玩着滑板说唱,不由想:那中国的街头文化到底是怎么样的呢?也许还有另一个疑问:中国有街头文化吗?

我们采访了11位国内街头文化领域的OG人物们,邀请他们分享刚开始接触这些文化时的记忆,还有他们现在的理解。这些在中国街头文化的轨迹上先后登场的人们,最初并没有刻意把“做文化”当作是目的,一切发生得很自然,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跳舞、说唱、涂鸦、DJ、滑板......一种文化能够在一个地方形成,需要那里的人源源不断得用爱和理解来培养这个文化,不随意消费它。我们投入的每一笔“热情”和“耐心”,每一次前进后退的尝试都是在空白历史上的一个落点, 没有这些印记就永远不会有精彩的故事出现——就像《只有街舞》中说的, “要经常比,经常输,才能慢慢赢”。或许我们身边的街头文化还在表面,但这个文化正在被建立——被我们建立。


90年代梅咏和设计师朋友在一起

梅咏,街头文化推广者,从事街头服饰文化工作30年

北京,日本

街头文化启蒙:在日本上学时看到穿肥肥大大的 T-Shirt 和裤子,踩着滑板鞋的年轻人,也是在大阪的“美国村”第一次接触到古着

“我是80年代后期就到了日本,我记得在出国之前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们都会去北京‘秀水街’买衣服,在那儿我们能找到国外感觉的衣服,王府井的利生百货1986年就有了 AIR JORDAN 1 。还有霹雳舞也出现在那个年代,无论是球鞋还是霹雳舞这些都是从美国电影里来的,所以我觉得当时国内的年轻人文化一部分是受美国文化影响才开始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国内街头文化的萌芽 ,但这应该是北京的街头文化的萌芽。

1988年我到了日本。当时日本已经经过了几个文化思潮的影响,年轻人穿着打扮上也有了自己的风格。从1994年之后,里原宿把我们喜欢的这些文化做了梳理总结,街头文化就从那里开始爆炸了。90年代基本没有互联网,所以大家都要自己主动去找新的信息,再去深入的研究它,不用功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人识破——在我看来当时的气氛有点battle的感觉——而且这不是钱的问题,也不只是注重外表,是在思想上去追求和探寻。像当时我在“美国村”买古着,回来之后就研究它的年代、材质等。从喜欢穿到研究穿再到穿出自己的个性,我觉得这就是街头文化的发展,现在原宿的大部分品牌主理人也都是跟我当年一样在做同样的事情。

街头文化不是钱砸出来的,街头文化也不只是服装。街头文化是表现自我的一个过程,忠于自我是街头文化里一个很重要的态度,而服装只是街头文化中的一种表达方式而已。每天只追求爆款那不是街头文化,可能会变成奢侈品文化。有自己见解和想法的年轻人们玩的文化才是街头文化。如果喜欢街头文化的年轻人们,能通过做自己喜欢的事儿还能去生活,那就是最棒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 LIFESTYLE。”

2002年,Himm(左)、涂鸦艺术家(也是《urban》第一位员工)火烨(中)、新疆DSP舞团创始人普开(右)在《urban》杂志的第一个办公室里

Himm Wonn,街头杂志《urban》和街头文化品牌 DOE 创始人

上海

街头文化启蒙:淘打口碟,看MTV台,然后把口袋里所有的钱买CD和球鞋

“个人觉得街头文化的源头永远是和音乐、艺术、运动有关联的。比如70年代纽约的时髦青年的音乐跳舞派对滋生了 hip-hop 文化从而衍生了后来一系列的青年次文化现象。同样的,国内街头文化的起源也是源自于一群有同好音乐、时尚口味的年轻人开始聚集形成的小圈子底下社区文化而向外延伸开始。90年代国内的街头文化还处于懵懂时期,资讯在那个时代非常可贵,全靠口耳相传。当时在国内如果想要了解街头文化,基本都是看日本的《boon》、《cool》这些杂志,或者一些音乐节目、音乐录影带、espn 极限运动节目,还有后期开始通过打口碟上的 www.xxxxxx.com(网站)去挖掘。和现在接近 ‘假主流’ 相比,那时的街头文化就是 ‘地下’ 和 ‘异类’。那时喜爱街头文化的年轻人们对于周围保守的人,表示不理解和鄙夷;而对于同好者,犹如找到了知己找到了组织。

街头文化想要保持 real,这需要一种发自自我热爱的表现,而不是因为利益驱使——所以保持 real 的根本是看你自己有多少热爱你所做的事情。国内街头文化的发展,目前看似繁荣的状态其实参杂了太多的泡沫和四不象,我希望这个文化不要被一些外行所毁掉,不要只想从中牟利而不做有益的事情。”

2000年,Jeff Han(中)、“龙舞蹈”创始人汪瀚(左)和好友在上海办的第一场 hip-hop 派对上

Jeff Han,中国滑板先驱人物,FLY Streetwear 和 FLY 滑板品牌创始人

上海

街头文化的启蒙:最初是从电影《危险之至》( Gleaming the Cube)接触到了滑板,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1991年开始滑板,当时感觉整个上海只有我一个人在滑。90年代国内滑板的人非常少,可以用 ‘稀有’去形容,也只能通过国外的滑板杂志和一些录像带去了解滑板这件事。后来认识的滑板朋友渐渐多起来,但这个人群的建立是非常缓慢的。要说到国内滑板的爆发点应该是车霖在“亚洲室内运动会”拿到冠军的时刻,滑板开始受到主流媒体的关注。我觉得国内滑板文化其实受到个人滑手的影响比较大。像是当时从加拿大来上海的滑手 Johnny Tang,他的滑板风格和技术其实影响了中国整个滑板的发展——听起来好像挺不可思议的,但其实在外来的滑手对国内的滑板风格的确起到了很大的改变。

虽然滑板文化也不可避免被商业市场所影响,不过我觉得从90年代滑到现在,其实周围滑板的氛围还是与之前一样—— 一群有相同爱好的朋友聚集在一起。保持 real 的滑板精神,重点就是能心无旁骛的研究滑板技术或动作,享受单纯的滑板乐趣,不被周围的商业氛围影响。滑板动作的创新力和练习滑板动作的过程,是滑板文化中最深刻最纯粹的部分。我无法告诉年轻人们滑板是什么,只能让喜欢的人自己去体会。我相信真正喜欢滑板的人们,会懂得坚持并享受这个过程——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最喜欢的事都无法坚持下去,那对他的人生也无法有更多期待吧。”

汪瀚,龙舞蹈 D-Clan

汪瀚,上海老牌舞蹈团体“龙舞蹈”创始人

上海

街头文化的启蒙:1987年通过霹雳舞电影的录像带,还有街坊大哥们的教授

“90年代是中国霹雳舞年代到街舞年代的大转变时期,也是最好玩的 Disco 文化时代,当时有真正的 party dance 围圈跳舞。而且大家都有一颗爱交流和好学的心,虽然资源少但是会不停的跳,所以基础打得好。那时我们有下午场、正点档、午夜场,年轻人们基本场场到。记得自己当时节约了一周的零花钱就为买舞票,用红绿领巾当发带,翘课去学跳舞………太多好玩的回忆!那时街舞是绝对的超级新潮酷炫,基本现在40岁左右的人当年都接触模仿过街舞,还有很多现在街头领域的大人物们当时都喜欢过街舞吧。我觉得喜欢街舞的年轻人,应该多看多学多交流,增强团队意识感。还要了解历史,明白街舞是由欧美音乐而同步发展的。喜欢街舞就扔下手机去学,多练习打好基础很重要。我觉得想让街舞保持 real,需要把商业和圈内事物分的清楚—— 跳舞不为名利,只为超越自我!”

DJ Wordy ,from《urban》2008年制作的街头文化画册《To Be All I Can Be》

DJ WORDY,Turntablist DJ ,连续3年 DMC 中国区冠军(2005-2007)

北京

街头文化的启蒙:1995年 Fatboy Slim 第一次来北京演出,还有当时看DMC比赛的VCD。

“90年代新的唱片、音乐、资讯都很难获得,我们想要买器材、买唱片就更难,只能靠朋友从国外带杂志回来,或者听他们分享一些讯息。中国的DJ文化因该最先是从香港开始,后来传到北京和南方一些城市。1995年 Fatboy Slim 第一次来北京应该对国内的 party 文化带来了很大的影响,让大家知道什么是DJ——原来台上的那个人是可以让大家都疯起来。那时的音乐风格基本就是 House 和 Breakbeat,也没有现在的灯光特效等视觉效果,DJ在台上就是很简单的带最新的唱片给大家放音乐,也就是最纯粹的跳舞文化。我觉得国内的DJ文化跟国外差距最大的是观众,因为对我们而言,对音乐、对跳舞文化等的接受其实是一夜之间就发生的,没有经历那个跟随文化一同成长的过程。

想要DJ文化保持 real,就得让自己一直 real——去不断的学习和钻研,否则永远只停留在表面上。虽然简单说来 DJ 的目的就是把自己喜欢的音乐分享给大家,不过和所有行业一样,DJ也分不同层次类型。我个人喜欢 scratch,觉得它像乐器一样是用声音去演奏,如同吹小号或弹钢琴。当然也有像百大DJ一样不强调技术本身,侧重在放音乐或做市场。所以对于喜欢DJ文化的年轻人,最重要的是要分清楚自己想做什么样的DJ,这需要自己多去看多了解。”

小老虎,中国最好的说唱音乐人之一,“精气神”团员

北京

街头文化的启蒙:地下的 MC Battle 和打口盘

“那个时候对说唱文化印象最深的是地下的 MC Battle,因为之前都没见过这么玩的,当时也只有通过打口盘能接触到说唱音乐。当时身边的年轻人看待说唱音乐是件挺神圣的事——哪怕是只在乎穿衣造型或混 party 的年轻人,对那些真正会说唱的人,也有种特别单纯的尊重,眼神里透着神往——就是大家真在乎自我表达这件事。如果要给喜欢说唱的年轻人们一些建议,我觉得他们要做的就是‘从心欲’吧。”

SIC 2003年在广州街头涂鸦

SIC,中国第一位女生涂鸦人,成立了中国第一个 Graffiti 团队,后创办了“陌陌”和儿童品牌 PUPUPULA

广州

街头文化的启蒙:那时看各种国外涂鸦网站,英文也因此进步飞快

“1998年刚能拨号上网时,我通过网络认识到涂鸦文化,当即被吸引,自己也开始学着在纸上画。当时为了记录自己的涂鸦,我也做了一个涂鸦网站(510000.me),之后在上面认识了很多世界各地玩涂鸦的人,像是 KDG, GR4, Syan(MC Yan), FUTURA......那时我们大部分都是先在网络上认识——先认识涂鸦,再把画涂鸦的人找出来。

当时的年轻人们对‘涂鸦’的定义了解其实挺模糊的,也不清楚这算是艺术还是在破坏公物。记得有几个香港朋友来广州,觉得这里太棒了,可以随意涂鸦。那时玩涂鸦最大困难就是没有专业的工具,或者购买起来太麻烦又太贵。我们当时最常用的是国产品牌‘漆师傅’(7CF)——我们都在比谁用水一样的喷漆依旧技巧好。偶然一些预算多的活动我们能争取从香港订购 MONTANA、MOLOTOW 之类的喷漆,就觉得太好了,就算没有报酬也去。除了涂鸦,当时在广州也开始有滑板、单车这类的极限运动出现,也认识了一帮朋友,比如 BMX钟腾飞、滑板黑柴,同时还有一个街头文化网站——CSN(chinastreets.net )——开始拍摄国内滑板、街舞、涂鸦的视频,现在想起来都非常超前。

现在还是在街上看到不少涂鸦,我会很尊敬那些坚持在街上画的人。在街上,你会心跳加速:你不会管自己刚刚那个字母有没有填完色,你得一直在跑,不要被人发现被抓,你会尽全力做自己认为特别厉害的事情。对喜欢涂鸦的年轻人,我觉得要从了解 hip-hop 开始,可以看看《Wild Style》。然后学英文,多阅读,不然无论怎么埋头画,也只是画个皮肤,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2004年 Dickid 和 MC REN(右)在广州的 hip-hop 演出上

DICKID,hip-hop 文化推广者,中国首个街头文化网站“CSN”的创办人之一

广州

街头文化启蒙:在电视上看到 Kris Kross 的歌《Jump》,因此喜欢上 hip-hop。考职中(外语系)面试时,还在面试老师面前唱了一段 Shyheim 的歌来展示口语

“90年代是一个没网络的时代,很多人在玩某样东西,自己其实也不知道那个叫什么。像我自己93年接触涂鸦,但只是从外国电影上的印象来自己摸索——连这个东西是叫'Graffiti'都是要到96年才知道。当时广州这边很多打口CD,我几乎每天都会去dig碟,然后自己听歌词学唱。记得当时去职中(外语系)的入学面试,我还在面试老师面前唱了一段 Shyheim 的歌来展示口语。90年代广州 hip-hop 还算不上有什么氛围,因为玩的人基本没几个,偶尔会有一些小聚会,也不会有很多人觉得玩这个很酷,更不会说有任何价值。要说真正的兴起要到2000年开始,我们CSN网站开始推广之后越来越多人开始了解并喜欢上 Hip Hop 文化。那时候我们做了很多教学、lifestyle、比赛和交流活动等等,还有很多人不远千里搭火车来广州找我们交流。大约2001年开始,整个国内就开始越来越多这样的组织了,像“嘻哈之城”(上海的一个街舞网站)这些也开始做很多文化推广的东西。

我觉得‘hip-hop文化’是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但用爱和热诚去做。如果真正喜欢 hip-hop 的年轻朋友,希望多去了解文化的根,去学习这个文化是怎么来的,它代表了什么。 DO WHAT YOU LOVE, NOT WHAT YOU GET。”

2005 black knight 滑板宣传拍摄,Photo: 张良

Eric Lai,滑板文化推广者,创立滑板品牌 Vagabond Skateboards 和滑板杂志《Wandering》

深圳

街头文化启蒙:滑板场上一个不认识的滑手热情的邀请我下去试试,他教了我 Ollie,打开了我的滑板生涯。还有 LMF(大懒堂)也是当时反叛的代表。

“我是1999年开始滑板的,但在滑板之前就能在香港的《Milk》杂志经常看到滑板的内容,那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 Vans 和 Reef 的广告,特别好奇滑板是怎样才能跳起来。还有各种地下杂志,打口碟,这些文化都对当时的滑手影响深远,而且互联网也并不发达,大家都是靠着热血精神来用100%的热情去发掘自己的爱好,一切都来之不易!所以大家都很珍惜能遇到和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那时候大家都很团结,也没有什么商业气氛,大家都在一起玩。还记得在2000年至2003年期间经常上百人在一起滑板(深圳),我们在商场的门口玩,保安也不会来管我们,因为队伍实在太庞大了。2000年初的滑板有很多不一样风格的滑手,基本上都是以音乐和穿着风格来代表自己,除了一些少数的雷鬼和 Metal 风格之外主要分为朋克和 hip-hop 两派,从衣着到装备和动作的选择也完全不一样。近年来已经完全见不到朋克滑手的影子了,实在遗憾!

滑板只要你认真去滑就会明白那是什么!只要你知道滑板的‘难’,你就会知道那个滑手在完全那些动作到底付出了多少,这些只有真正滑板的人才会知道。滑板想要保持 real 就是回到街头! 只有在街头成功的滑板动作才会留名。”

DJ L-J 在2003年的 DMC China 比赛上

DJ L-J,scratch DJ文化推广者

贵阳

街头文化启蒙:在街上练习 BMX 时听到 Westside Connection 的专辑《The shadiest one》,还有贵阳当时大型跳舞场上的街舞高手们

“90年代从贵阳开始接触到一些DJ,那时候网络没有这么发达,获取音乐资源比现在麻烦一些。没有数字化的DJ系统,大家都播放黑胶唱片和CD,所以每个DJ自己有的秘密音乐仓库。DJ使用黑胶唱片上的鼓银色来做一些简单的 scratch,来准备mix下一首要播放的歌——那是我最初听到的 scratch 的声音。当时贵阳的一些小店能买到的打口CD或是磁带,朋友们也会收集到一些录影带,里面的视频展示了包括街舞、DJ、涂鸦这样的街头文化元素。2012年DMC中国赛开赛,我就一直在参与这个赛事,也结识来自不同城市的有着同样兴趣爱好的DJ,像是当时第一届的中国DMC冠军 DJ V-nutz,当年他创办了一个‘实验’工作室,这是一个非盈利的DJ工作室,免费对DJ感兴趣的人开放,提供练习的场地和设备。那时国内玩DJ的人也不多,大家都没有经验,都埋头摸索技术,难免会走一些弯路,有些技术可能一两天可以攻克,但在当时可能要花上几个月才能弄明白呢,不过这个过程也是有趣的。

我从最开始DJ到现在,一直是希望能够把每一个声音做的好听。之前我更多是自己一个人去玩唱机,玩 scratch,而现在我更喜欢和不同的DJ一起玩音乐。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精神状态和节奏,学习能力强,精力充沛,刚开始尝试DJ时就已经面对更广大的全球化环境,他们也需要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现在越来越觉得DJ是有很多可能性、可塑性的一个表演形式和创作形式。”

2016年在巴厘岛冲浪的时候,给当地冲浪旅馆老板画的一辆 VAN

林子楠, 涂鸦艺术家,OOP创办人

潮州

街头文化启蒙:最早是在 LMF(大懒堂)的专辑封面上和MV里看到涂鸦元素,之后在一个叫“indeependent.com.cn” 的街头艺术BBS上结交了不少涂鸦朋友

“最初我在深圳时认识了一些玩涂鸦的香港朋友。那时的我们通常会在一些涂鸦BBS上面分享自己的作品、认识志同道合的朋友,然后约碰头找地方一起涂鸦——这个涂鸦族群的传统互动方式应该到现在依旧被大家保持着吧。这些体验也启发后来成了自己的涂鸦团体 IDT CREW,并做了一个公路涂鸦纪录片《在路涂》。最初,涂鸦这样的创作形式并不被广为人知、通常都是一些自发的涂鸦聚会,偶尔才会有一两个品牌赞助,对我而言受到启发最深的一次是2004年某运动品牌邀请涂鸦大师 Futura 在广州做的活动,我开始意识到涂鸦是可以通过更多元化的方式来呈现。刚开始玩涂鸦时,和朋友聊的最多是在技巧上面如何更进化,有风格。但是在现在,我想融合更多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认为拥有扎实的技法是用来服务于多元的想法。

严格来说原生涂鸦只是存在于70年代到80年代这段时间,是 hip-hop 文化运动的延伸,涂鸦者对他们自身身份特征的一种表达形式。原生涂鸦也是艺术最冲动的体现。80年代之后,开始转为后现代涂鸦,将街头作为载体开始承载一些涂鸦者的个人想法,也逐渐合法及消费化,得到社会的认可。如果喜欢原生涂鸦的年轻人,可以去了解一下涂鸦文化的源头,那些有冲动、刺激、乐趣都隐藏在那些字体符号里。如果想通过艺术的方式去创作,那前提是需要有原创性和启发性的,有想法就去尝试。如果从这方面去想,就要想怎么去提出有创意和美学的作品。在创作或者商业合作上,要忠于自己,坚持自己的想法和风格。”

Credits:

编辑:Cathy Xu

照片由采访者本人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