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四十载,骨肉团圆终释怀

少小离家四十载,骨肉团圆终释怀

10月11日下午,在河池市宜州区安马乡白屯村拾峒屯,52岁的覃怀星与哥哥覃怀亮紧紧拥抱,泣不成声。这是他们兄弟41年以来第一次见面。

覃怀星(前左)和哥哥覃怀亮相拥而泣。志愿者供图

离家

时光倒回到40多年前。

1976年,在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覃怀亮兄妹三人改嫁。

男孩子比较调皮,调皮就会挨打。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两年后,继父粗暴的教育方式改变了覃怀星的命运,那一年,覃怀星11岁。

“有一次,继父让我在家煮饭,他们出去干活。当时我个子很小,还没有灶头高,拿块砖头垫在脚下,站在上面煮饭洗碗。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他一回家就一棍子打在我腿上,我当即摔倒在地。从那时起,我不敢回家,就睡在别人家柴房里。”覃怀星说,当继父找到他,一边走一边打,把他赶回家。

继父家附近有个很小的火车站,回家几天后,覃怀星从邻居家偷了五角钱,花两角钱买了火车票上了火车,离家出走。

“到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大的城市,在那里下车逛了一个小时,然后回到车站,上了返程方向的车。火车从早开到晚,不知道到了哪个城市,第二天早上人家搞卫生才看到我。”覃怀星说,当时想回家却不懂怎么走了。

寻找

覃怀亮清楚地记得弟弟失踪的日子。

“1978年农历四月初八,家里蒸糯米饭,就是那种用树叶汁染的五色饭,饭做好后去叫弟弟回家吃饭,但找不到人了。”覃怀亮说,后来听人讲,在附近小火车站见过弟弟。他说,弟弟失踪以后,他到附近的山上、水塘边等各处去找,继父也去找,都找不到。可能因为住得太偏僻,覃怀亮印象中家人并未没有报警。

覃怀亮说,因为家里穷,1996年他开始到浙江沿海一带打工。老家有些孩子被拐到福建等地,所以他心里一直认为,弟弟可能被人卖到了福建。

“在外打工,走到哪里就问到哪里。”他说,但总是没有弟弟的音讯。

被拐

覃怀星说,离家以后,身上的几角钱很快就花完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只能在外流浪。流浪了差不多一年,差点就做乞丐了。

有一天,他遇到了几个人,对方说可以帮他回家,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人贩子。

“他们没能一下子把我卖掉,当时我身上皮肤有点溃烂,人家不敢要我。他们带我去医院检查,后来被现在的养父养母收留。”覃怀星说,1979年,养父母用70元钱买下他,并给他取名林广贵,“这么多年,养父养母对我很好,小时候让我读书学文化,长大以后又给我盖房子找老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对我的恩情,现在两位老人都不在了。”

想家

覃怀星说,自己很想家,但不知道家在何方,也不记得家乡的名字。印象中只记得自己是广西人,哥哥叫“覃怀良(音)”,自己叫“覃怀清(音)”,究竟是哪几个字也不清楚。这就是唯一的线索。

2009年,覃怀星在南宁武鸣做建筑工,可以看到报纸,有寻人信息都会看。

他说,当时也向公安部门反映过,但工作人员说,时间太长,没有办法寻找。

2010年他到海南打工,买了手机,只要看到电视上有找人的节目都会去联系。

“这么多年,我给贵州、江苏、浙江等多个地方的电视台打过电话,都没有回音。”覃怀星说,后来海南一家媒体把他的寻亲信息放到网上,但也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团圆

今年4月,覃怀星的女儿用“林广贵”的名字,把他的寻亲信息在“宝贝回家”网上登记,然后就有志愿者和他联系,了解当时的详细情况。

志愿者根据“覃怀良”这个名字经过多方排查,找到了来宾、柳城、平乐和宜州4个疑似地址。经过一轮又一轮排查,终于确定了宜州的覃怀亮就是寻亲人要找的哥哥“覃怀良”。

“当时志愿者告诉我找到家了,我就问,妈妈还在不在,当听说妈妈已经去世,我心里很难过。如果能早点找到,就可以投进妈妈的怀抱,让她再抱我一下,但这个愿望也永远不可能实现了。”覃怀星说,他两个大拇指不一样长,哥哥看到后说,百分百是他。后来又经DNA比对,的确是亲兄弟。

一个多月前,覃怀亮一个堂弟到乡里去办事,然后听到了寻亲的消息,“堂弟先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儿子,我儿子又打电话给我,当时听得我一愣一愣的,激动得一下子瘫在地上,一个劲地哭。”覃怀亮说。

释怀

覃怀亮说,继父生在旧社会,没有什么文化,他们对孩子的教育方式就是棍棒之下出孝子。

“我也被打过,弟弟胆子小一点,挨打了不敢回家。”他说,其实继父不只是对他们兄弟,对他亲生的孩子也是这种教育方式。

“养父母那边不知道我的生日,都是随便说的。找到哥哥后,才知道我是农历腊月初八生的。那么多年,都没有办法过生日。现在终于可以过生日了,很高兴。”覃怀星说,千言万语,感谢“宝贝回家”志愿者,让他们一家团圆。

编辑丨黄俏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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