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病席卷欧洲时,人们从逃跑到互相守望,才改变了欧洲社会

黑死病席卷欧洲时,人们从逃跑到互相守望,才改变了欧洲社会

1. 黑死病肆虐时,欧洲有多惨?

1347年到1353年,对于欧洲来说,是最为悲惨的时期。

即使这段时间距离我们非常遥远,但是我们通过历史记录,依旧会感受到那场席卷并且狠狠肆虐欧洲的瘟疫有多么可怕和残忍。

黑死病来临,欧洲有多惨?

大概有2500万欧洲人死于黑死病,占当时欧洲人口总数的三分之一。

感染黑死病的人,三到四天之内就会死亡。然后是他周边的人,一环扣这一环,一个城市的人就会死光,多少城市因此变成死城市。

在英国,死亡人数占全国人口比例高达50%。死亡率可能是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死亡率的200倍。

黑死病的杀伤力太强。这场大瘟疫过后,欧洲人用了两百年的时间,人口才恢复到十三世纪四十年代早期的水平。

有些读者认为,黑死病只是一场瘟疫。平息过后,就没有再打扰当时欧洲人的生活。

其实,黑死病继续纠缠了欧洲好几世纪。黑死病每隔10年左右就要爆发一次,每一次爆发造成的后果虽然不如第一次严重,但仍然造成几百万人死亡。

这就解释为什么在第一次黑死病过后,欧洲需要用两百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人口复兴。当时的医疗条件本来就很落后,加上许多欧洲城市和集镇的卫生条件奇差无比,老鼠横行。要知道直到18世纪,欧洲最奢华的宫殿建筑凡尔赛宫,厕所问题都是随随便便,脏得要死,就能了解每一次瘟疫爆发,为什么传播得那么快。

一开始人们认为是教皇的堕落导致了上帝的震怒,这场灭顶之灾才降临欧洲。但到了19世纪末,欧洲人才发现导致黑死病的真正病原体,此时,距离黑死病肆虐欧洲,已经过了500多年。

2. 逃跑和抛弃,成为大灾中的应对方式

当灾难降临时,当时的人们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对宗教不够虔诚,需要自己来赎罪。

在当时的欧洲,随处可见赤足行走的基督教教徒,他们一边唱着宗教圣歌,一边鞭打自己。苦修者希望借这样的方式,起到灾难尽快过去。

但这些行为,并没有带来多大的改变。

黑死病的高致病率、高发病率和高死亡率,动摇了整个欧洲社会。

人们对此的应对方式就是抛弃和逃跑。

一般来说,当家中有人生病时,健康的人必然是好好照顾家人,守在她或他的床头,照顾她,为她祈祷,期待早日康复。

在黑死病期间,一旦发现有任何感染的迹象,第一个应对措施就是抛弃。夫妻相离,兄弟相抛,母子父子各走阳关道,家庭关系瞬间分崩离析。

稍微做得有些体面的方法就是,告诉家人说他们前去找医生,然后把家人抛弃在家中等死,自己奔向据传安全的远方。

得病的人就得在没有食物、没有饮水、没有药物的情况下,孤独走向生命的终点。

人们畏惧黑死病到了这样的地步,患者最后停留的房间,无论有多少钱,都不会去碰,而是绕道走开。

当还未感染的地区接触逃难出来的人,就会发现这些地方很快就会变成死城。很快,每个地区都开始固守地盘,不在接纳任何外来者。

演变到最后,医生、牧师和挖墓者都拒绝接触死于黑死病的人。

对于黑死病较为流行的观点,主要集中在黑死病的社会影响上,比如人口减少导致劳动力价值的提升,给固定在地主土地上的农民有了更多的选择权。

黑死病最为凶猛的时候,超过三分之一的主教染病死去。

祈祷没有用,连神职人员也和普通百姓一样,无法幸免,使得普通大众开始怀疑宗教的正统性和权威性。宗教极端思想统治下的欧洲,撕开了一道思想自由的口子。这道口子越来越大,最后成为欧洲文艺复兴的前奏曲。

当然,这些看法太为广泛,不是沾沾这篇文章讨论的重点。

重点在于,我们可以看到,在大灾面前,人性趋利避害的本能有多大的惯性。

03. 寻找替罪羊

在黑死病灾难中,犹太人不仅要面临致死率极高的黑死病,还要面临疯狂基督教徒的怒火。

他们认为犹太人在空气和食物中下毒,妄图摧毁基督教世界。这种指控后面就是迫害。根据一部分数据显示,在德国、奥地利等地,就有200多个犹太人定居点被夷为平地。

有些时候犹太人能够获得一些活命的机会。基督教徒要求他们改信基督教,并且证明他们的虔诚,就可以继续生活在原来的地方。但是那些不愿意更改信仰的犹太人,宁可自我毁灭,也不愿意做出违背本心的举动。

犹太人此时的死亡率远远低于其他群体。这是因为他们的生活范围一向离传统的基督教徒较远,属于欧洲的少数群体,接触到病人的概率就小。这反而导致那些饱受瘟疫之苦的人,更加害怕他们,更加相信他们是异类。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认为,犹太人必须为这场瘟疫负责。教皇克莱门特六世就曾下令停止迫害犹太人,奥地利公爵为犹太人提供帮助,但是效果不大。

这场中世纪对犹太人的迫害,到了黑死病后期,在渐渐平息。犹太人自此开始向其他地方迁移。

04. 从抛弃到互相守望

当死人越来越多,整个欧洲的人烟越来越稀少时,人们忽然发现,不能再跑了。

因为跑也跑不到那里去了。

欧洲人开始停下脚步,正视这个问题。

真正虔诚信教的牧师,开始组织人手,处理病患的尸体。大量的尸体被集中埋葬,而不是像最初那样,扔在身后,躲得越远越好。

人们开始努力恢复社会秩序。健壮的人有机会离开家乡,远赴他乡去逃命,但是很多有幸生存下来的妇女,只能留守在空荡荡的城市和乡野,没有人保护,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受到暴徒的欺辱。

没有抛弃责任的教会人士,乃至王室,都致力于重拾秩序,显示并不畏惧黑死病的决心,尽快重建被黑死病动摇的社会基础。这种行为也导致教宗的权力,慢慢走下顶峰。

当教堂表现出积极正面的一面,越来越多人为了表示对上帝的忠诚,开始帮助修建医院和学校。幸存下来的人,无论阶级、性别和年龄,共同结合在一起,抗击暴行。

这场大瘟疫造成的人口死亡数量,在整个人类文明史上都很少见。欧洲人对黑死病血腥而又触目惊心的征程,感到痛心而有无能力。

据传欧洲人认为瘟疫是因为一些不干净的空气进入了身体,才导致人生病的。那么洗澡就是一样危险的行为,因为身体有污垢的话,会形成一种天然的保护层。因此,黑死病过后的几个世纪,欧洲人洗澡的频率真的惨不忍睹。直到进入近现代,物质文明进入一个新的高度,这种习惯才彻底改变。

通过这个小趣事,可见欧洲人对此有多怕。

当时的欧洲人,对黑死病的态度在总体上产生了一个较为积极的改变。一开始是惊慌和回避;后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醉生梦死。意大利诗人薄伽丘在《十日谈》如此描述幸存者之后的生活:"纵情欢乐,豪饮狂歌,尽量满足自己的一切欲望。"

"因为大家都是活了今天没有明天"。

人们最后的态度则是积极应对,因为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了。

当团结起来以求自我保护时,这场黑死病的大爆发已经落下了尾声。用憎恨、暴力和放弃来应对灾难,永远只会收到反效果。

如果不是人们有意识地积极应对,也许这场大瘟疫永远就是一场大灾难,而不是一件彻底改变了欧洲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