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轰炸中国驻南大使馆!20年后殉难烈士亲笔日记曝光

美国轰炸中国驻南大使馆!20年后殉难烈士亲笔日记曝光

1999年《未写完的战地日记》(连载一)

距离南联盟轰炸已经20周年,但它依旧是中国人不能忘却的纪念。

1999年,南联盟贝尔格莱德时间5月7日23时45分,北京时间5月8日凌晨,位于萨瓦河左岸的中国驻南大使馆,突遭五枚导弹从不同角度的飞来袭击。大使馆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光明日报》记者许杏虎及夫人朱颖所居客房炸毁,二人遇难,大量中国外交人员受伤。

对此,美国解释袭击事件,是“误炸”!

许杏虎(31岁)、朱颖(27岁),均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光明日报驻贝尔格莱德记者。许杏虎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大学,专攻塞尔维亚语,原为国际部编辑,1998年7月受报社委派,和新婚不久的妻子朱颖一起,赴南斯拉夫担任常驻记者,是中国驻南斯拉夫首席记者。

以下为许杏虎生前在南斯拉夫亲笔所写战地日记:

第一天 1999年3月24日 星期三 晴 黑山

北约的空中打击是今晚8点左右开始的。想不到当我们还在黑山出差的时候,战争就开始了,而就在几分钟以前还是和平。对我们来说, 期间只有10分钟的时间可以去为战争的到来做好准备,因为在7点50分,我们同贝尔格莱德进行的通话无故中断了,怎么试也未能再联系上,不曾想到原因就在于战争到来了。

正是千家万户坐在餐桌旁的时间,但北约为南斯拉夫人民送上了一道罪恶的“菜肴”。

德戈里察机场传来的爆炸使我清醒地认识到,我处在一个比科索沃还危险的位置。黑山面问业德里亚海,在地峻岭中,隐蔽着南斯拉夫军队的主要防空力量,这里正是北批攻击的目标和重点轰炸的对象。

此刻,从旅馆二层的窗外望去,天空 晴朗。来到旅馆外,没有行人,没有灯火,没有过往的车辆,只有风在刮,看不见的导弹在天上飞。黑山电视台录制下导弹的呼啸声,开在晚上12点左右播放出来。那种导弹飞过嗖嗖的声音,听起来恐怕会使不少人心悸。

让我最着急的是,在这最需要同朋友和外界联系、与报社联系的时刻,所有的通讯手段都使用不上了.我们像被困的野兽,楼上楼下来回转。 平时冷冷清清的大厅,一时人多了起来,许多长途联运的司机再也不敢像平时那样连夜赶路,来到旅馆寻找躲避之所。他们一边吸烟,一边谈论着北约究竟想干什么。

22时左右,四五辆大轿车及七八辆小汽车疾驶至旅馆门口,身着制服的警察下车后,这些车辆又匆匆离去。总共来了200多名警察,不知来此干什么,但肯定与刚刚发生的战争有关。

炸毁前的中国大使馆

第二天 3月25日 星期四 晴 黑山一贝尔格莱德

凌晨3点15分,从贝尔格莱德来的电话让我们激动起来终于能同外界联系上了。我走到窗前看了看,城中一片黑暗。我马上同报社编辑部联系,通完电话,稍事休息,我和妻子便打点行李,踏上返回贝尔格莱德的路途。

一路颠簸,我们回到贝尔格莱德。此时才下午三点,但城内的寂静让我们觉得陌生,炮火把人都逼到地窖去了。我们马上面临一个大问题,车辆没油了,近500公里的山路把我们累得够呛,也耗尽了车辆的汽油,而此时的南斯拉夫已对燃料实行管制,所有油库只对军车、警车及急救车开放。

我们平时去的专门为外交机构加油的油库已关门。为了不影响此后大量的采访,我只能大胆去闯一闯。第一个加油站,不给:第二、第三个加油站,还是不给。终于在第四个加油站,我看到了希望,工作人员和在场的一名警察,听说我是中国记者,答应给我们加油,遗憾的是,他们那里没有无铅汽油,于是让我去 “游击队体育场”附近的加油站试一试。最后,我们在第六个加油站获得成功,也许是撞上了好运,但工作人员表示以后就难说了。

房东建议我们把木制的百叶窗关得严产实实,严实得连袭警报都几乎听不见了。我抓紧时间,埋头写稿。

晚上,路灯熄了,也很少有灯光从窗户透出,外面近乎漆黑。打开电视,平时乱七八槽的私营频道还在,但全都换上了塞尔维亚电视台的画面。

晚8点半,一声爆炸在不远处响起,来到院中观望,紧跟着便闻到随风飘过来的火药味。

第三天 3月26日星期五 晴 贝尔格莱德

半夜不时传来爆炸声。白天必须出门上街,因为要采访,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到市中心买手电、应急灯,跑了几个商店,不是关门不营业,就是没货,只好放弃;退而求其次,买了一些蜡烛。市内车辆很少。

来到被炸的 UTVA 飞机制造厂采访,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废墟一片。北约真够狠的。两万多平方米的厂房已被炸得七零八落,所有窗户的玻璃没有一块幸存。屋顶被掀翻,地上布满弹坑,机器无一完整,飞机的碎片散落在地上.到处都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管道断裂,电线垂在地下。据介绍,大火烧了整整两个小时,根本没法救,高高升起的黑烟,在第二天清晨尚未散尽。

在车间里,我们看到一个深约5米,直径约12米左右的大弹坑,这是一颗导弹的“功劳”;另一个车间,一架直升机的残骸躺在地上,只剩下金属的骨架,其余部分全烧光丁;墙壁被火熏得黑黑的,墙上布满被炸出的大洞。另一个仓库被一枚导弹击中,但并没有引爆,导弹从屋顶穿人,扎到地底下,在地下穿行六七米左右后,弹头飞出地面,打在50米开外的大门上,被门紧紧卡住,而弹体则留在地下。

今天恰好是工厂发工资的日子。我在大门口等候进去采访时,有一位母亲带着两个六七岁的孩子也在那里徘徊,过了很长时间,年轻的父亲拿着不多的几张纸币出来了,一家四口开着破旧的YUGO汽车离开,看来这个家庭是在靠着这点钱生活。

下午四点,在卡莱梅格丹公园的群众集会上,一位中年妇女在谈到轰炸的结果时说,不管是美国还是北约,都必定是战争的失败者,而包括阿族、黑山人在内的所有南斯拉夫人,都是战争的受害者。

在美国和德国大使馆附近采访,停车时,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牌子的车在装行李,原来是波兰大使正在准备撤离。

今天是我31岁生日,没有蛋糕,虽已买了蜡烛,但那是备战写稿用的,没舍得点。

半夜,爆炸声又响起来了。

(未完待续,请关注本号)

(内容采自《未写完的战地日记》1999年5月第一版;由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