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如歌的平遥马家大院
武江波
世界文化遗产平遥古城，气势恢宏、保存完整。那古城墙、古街道、古县衙、古文庙、古票号、古镖局古意浓浓，熙熙攘攘、游人如织的明清大街热闹繁华、古韵悠悠，置身其中，像穿越历史，回到了曾经的岁月中。在这寸土寸金的平遥古城中还有着一座有着170多年历史的漂亮的晋商豪宅——马家大院。
说马家大院许多外地人不知道，要去寻访，满大街没有标志，但只要问本地人，几乎大家都知晓。
北大街拐入东边一条小街的深处，再向南拐入一道小巷叫北马家巷，就看到了高大的马家大院北门楼，上书两个大字:马府。
进入马府北门，迎面是高高的戏台。主人喜欢戏，因而家中戏台高筑，充满了热闹的喜气，那戏台台阶连升六级的寓意经商和作人的吉利。戏台连接了南院、北院，成为日字型建筑的中间一横。
戏台东院为目字型四进院，为主人的起居寢院。有总管院、书房院，那主人居所气派非凡，台阶上面门庭的廊柱能挂四幅楹联，其内容典雅动人。门内的寢室里有着北方暖暖的土炕，有着各式木制名贵家具、摆着多种珍瓷古玩。
院里还有施舍房，专门接济穷人的。
这个大院也可以叫楼院，因为院子里很多建筑物有上下几层，地上三层，中间一层叫望景楼，还有空中观赏走廊，可看院中多处风景。楼院顶最高处叫孔雀楼，登临孔雀楼阁就可放眼眺望平遥古城之貌。
马家作为商家，自己家中有着存放银两的金库。不同于他人的是，他家的金库建在最热闹的戏台下面，最热闹处往往也最安全，因为大家想不到。戏台建在金库上面，也可意为站在金山、银山上歌唱，充满着诗情画意的想像。那入库的台阶别具一格，高低错落，让进入的人左右脚分别踩在不同的台阶上，错落行进，使人不感到上下阶梯之辛苦。
院中除主人和大太太住的院子外，西面还有两个姨太太居住的院子和镖车院。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太太院。她是祁县乔家堡乔家女，长得漂亮，有学识，还留过洋，懂经营，会管理，在家地位较高，在西院还有因她而建的欧式建筑和花园。
院主人名马中选，为清代巨商，号平遥首富，他出身商贾之家，父亲曾挑货当货郎。他聪敏，曾科考得举人。写得一手好字，凭飘逸的书法得到赏识，从而进了蔚丰厚票号，从业三十年，成为一代声名在外的大掌柜，也成为了豪商巨贾，祁县乔家都向他家借过银两。
马中选经商确实有方，要不怎能在清代票号称雄的时代雄居平遥四大商家之首？马家大院的建筑构思讲究着经商和为人的吉利。大院的建制为三大院、六小院、占地九亩，是取三、六、九之吉祥之数。那197间房屋隐含着一个字“起”，院子造型也为一“马”字，是想让自己的马家腾空跃起、事业马到成功。更有一屏风上书一个“马”字，飘洒俊逸，下面四点如马蹄扬起，十分灵动，让人有美美的骏马奔腾之感。
但世事沧桑，焉知祸福，况谁也脱不了那历史兴衰的铁律。晋商辉煌五百年，纵横三万里。但也都衰落了，晋商留下的豪宅成为游人如织的旅游地。三晋大地上就有王家、乔家、曹家、常家、李家、裴家……众多大院，渠家、孔家和马家一样是隐在城中的。
马家大院后代没能像祖上期望的那样“起”，而是不可避免的衰落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祖上的功德槐荫不了太多年代，许多晋商兴盛了数世，最后子弟纨绔，坐吃山空。马家只辉煌了马中选一世。他虽有三房妻妾，但只有四个女儿，后领养一子，其领养之子对经商不上心，也没这方面的才能，马家逐渐销身匿迹，男丁继承人现在不知所终。那养在深闺的号称漂亮花儿的四位水灵灵的女儿，曾娇生惯养，打着阳伞太阳稍晒还要起燎泡，嫁人时嫁妆丰盛惊人，慢慢地也变作普通老百姓了。马家的财产也曾一度分给民众，只不过现在国家旅游业兴盛，于是房产集中回来修葺一新，成为供百姓热闹的旅游场所了。
这就是隐在平遥古城中热闹繁华处的马家大院，它门内有门，院中有院，为一迷宫式建筑，过去养在深闺人未识，如今逐渐亮出了它的建筑风采。它像一幅画，用自己的形象记述了马中选老先生的传奇人生，显示着一段特有的晋商建筑文化的历史，留下了清代黄土高原上民居生活凝固的诗情画景；它又是一首歌，用它的砖瓦为音符，用它主人奋斗的人生作旋律，唱响着一首中国北方民居建筑的生活小调，一首北方民俗生活的抒情小曲，一首曾经的晋商拼搏奋进、迭荡起伏的豪壮而又婉约的歌。
你到马家大院，只要用心去看，就能看清这幅画；只要用心去听，就能听到这首近代岁月中黄土高原上充满沧桑感的歌。
2019.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