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五年》:褪下光环的历史人物,是否还在你的眼中发着光
单从黄仁宇先生的《万历十五年》一书,初读,便已经可以窥见一丝历史的残酷。
但是黄仁宇先生本身也是受到各界的诸多争议。
黄仁宇—一名华裔历史学家、美国的退休教授。
有人说他是“历史界的琼瑶”;
“明史专家陈梧桐认为黄仁宇的历史观深受亚当·斯密和马克斯·韦伯的“中国停滞论”影响;而且在历史研究的程序上有“以论代史”这个毛病,这都使得他的研究成果极为不严谨。”
但是有人尊崇他,爱戴他,因为他的研究打开了历史的新大门。
前年很火的一部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中高育良书记甚至把他奉为枕边书,因为此书而和高小凤结缘。
前人的身前功名,绝对不是后人一句盖棺定论就可以概括的。
对于黄仁宇先生本身尤如此,对于历史更如是。
历史那种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神秘和精彩,不也就是因为这些永无止尽的争议才历久弥新的吗?
那黄仁宇先生又是怎样看待万历十五年的?
我们又能从《万历十五年》看到什么?
万历:一朵最温室的小白花万历明神宗朱翊钧,继承大统的时候才9岁,虽说天子在世人眼里都应该是天才,可是在朝官眼里,还是很客观的“黄毛小儿”。
所以小孩子就应该有大人来教导,他的身边就有治国能臣张居正。
首辅(相当于宰相)张居正和万历的母亲孝定皇后,对万历极为严苛,不能做出一丝不符合皇帝威严之事,不可一日懈怠皇帝之责。
但是不能自己做决定,所有的决定都要来问过张居正才能发布。
这种长大的孩子,毫无自己的主见,哪怕饱读史书,也无帝王之气。
果然,张居正死后,万历想自己大权独揽,第一道旨意就是重新丈量土地,结果引起了“反张派”“挺张派”的激烈争议。他的满腔热情,冷了下来。
他想立爱妃的儿子为储君,但是大臣以纲常道德做约束,十年拉扯,万历,败。
于是这朵温室的小白花受不了这种打击,开始消极政事,并且创下了28年不上朝这一项世界吉尼斯记录。(如果当时有人敢给皇帝申请的话)
根据黄仁宇先生的观念引导,我们看的出来,封建王朝以道德伦理来约束思想,以儒家思想作为指导方针,有道德,无技术。
皇帝?
也不过是个推选出来的活着的祖宗,用来代表这个国家的礼数。
虽然我们现代人看起来,这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在当时凡是以祖宗礼法作为准则,那他就赢了。
言至此,还是要感谢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赋予了我们明辨是非的能力,让我们可以从经典中取精华弃糟粕。
海瑞:一个“怪胎”现在我们看影视剧海瑞的出现一定是正直又清廉,刚正又公允,人人称赞“海青天”。
前一段时间我一个朋友还对海瑞的节俭大加推崇,给自己起名“当代海瑞”。
说来好笑,黄仁宇先生对这位后市奉之比肩包青天的“海青天”却是用了“志大才疏”四个字。
志大:海瑞一生励精图治,疏浚河道,修缮水利工程,禁止徇私贪污,严惩贪官污吏。
听起来,觉得一点毛病都没有,这完全就是一个好官的标配。
那为什么黄仁宇先生会说他才疏呢?
他把洪武皇帝提倡的原则奉为金科玉律,不准民间制造奢侈品,诸如忠靖灵韵巾、宛红撒金纸、斗糖斗缠、大定胜饼桌等等,都在严禁之列。
他已经向万历提出了一个惹是生非的条陈。他提议,要杜绝官吏的贪污,除了采用重典之外别无他途。条陈中提到太祖皇帝当年的严刑峻法,凡贪赃在八十贯以上的官员都要处以剥皮实草的极刑。
这就很难搞了啊,你海瑞是可以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官僚机器,可以完全的抵制人性弱点,无贪念,无堕行,严格执行伦理纲常。
极端廉洁、极端诚实又极端粗神经、极端吹毛求疵。
可不是人人都是海瑞的啊!
人本身就是由七情六欲组成的,现在让大家要当官,先成佛。
那谁受得了?
如果跳到历史的河流里面,设身处地的为明朝的那些官员想一下,那可能真的是:
海瑞的死讯传来,无疑使北京负责人事的官员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再也用不着为这位大众心目中的英雄——到处惹是生非的人物去操心作安排了。
至此,海瑞的一生如果非要盖棺定论的话,黄仁宇先生认为那就是“古怪”。
古怪的坚持,古怪的行为准则。
其实坚持底线本身并不是一种错误,也并不是黄仁宇先生定为“古怪”的理由。
海瑞不过是用错了办法。
对比海瑞,
张九龄,一个唐玄宗马嵬坡兵变败走四川之后对身边侍卫念念不忘的宰相。
唐玄宗说:“孤取张九龄之言,不至于此。”
张九龄这个人也是一个非常刚正不阿、公平公正的清廉好官。
可以为了保护当时的皇太子和唐玄宗争执不下,丝毫不避让。
虽然和海瑞在政治追求上目标有一些相通,但是在为人上面可以说差着十万八千里。
现在的我承认,站在历史的长河上看这一切,对海瑞一生都坚持自己的理念,并且坚决的,严格的执行这一理念,是佩服的,最起码在这个社会上可以一直有底线,并且严格坚守它的人也并不多见。
甚至因为海瑞身上这一点毛病,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那个花白胡子依然活力四射的骂着当地县令又贪污了二两银子的可爱老头,似乎就住在我家隔壁。
黄仁宇先生这本《万历十五年》其中有七个章节,六个有代表性的历史人物,为我们展开历史的小小一角。
争议不断也是常事,可能研究成果有片面之处,可谁又能说自己的研究成果是全面的?
历史不是死的,人物不是有好有坏的,他们是活的,是站在那里告诉我们,“此路不通,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