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农村割猪草、砍猪草的你,左手食指也有一条疤吗?

小时候在农村割猪草、砍猪草的你,左手食指也有一条疤吗?

我左手食指上,躺着一条细长的、弧度流畅的疤,从指根起贯穿了整个第三指节,很显眼。

有一回,同学问我:你这条疤怎么搞的?

我轻抚着疤,长叹一声:哎,说来话长啊。以前特别喜欢打牌,瘾大得很,不打总觉得手痒。为了戒掉瘾,就拿了把砍刀打算断指明志。但到底没狠下心砍断,就只留下了一条疤。

同学一脸惊恐,倒退两步:你这么狠?!

这个故事当然是我编的,我那同学也真信了,因为完全想不到我这么老实的人居然也会“打诳语”。

不过疤背后的故事倒是不负此评,每每想起,我都百思不得其解:为啥能这么狠?


那时候,我大概八九岁。那会儿,我们家喂猪全链条的活都是被我承包的——割猪草、宰猪草、煮猪草再到提桶喂猪娃子,都是我干。放学回到家,放下书包第一件事就是拎起背篓去割猪草。

猪草品种很多,苕藤,也就是红薯藤,是其中一种。镰刀把长长的苕藤割下,割十几根就凑成一把,齐整齐后用其中一根藤绕几圈绾住,丢进背篓。

三割两割地,很快装满一篓。

回家后,苕藤砍碎,红苕砍成块,加牛皮菜,搁大锅一起煮,煮好后和上米糠拌匀,就是猪的吃食。我经常也会从里面选两根小红苕来吃。

有一回,我正在砍猪草,幺婆婆到我家来串门了。这位幺婆婆很胖,围裙带子将将能围住腰杆,看起来行动很是不便,不晓得她来干什么。

我放下猪草迎上去,牵着她跨过门槛,进了堂屋,抽了把竹椅给她坐着。我则回到院坝里继续砍苕藤。

图库的图

当年修房子时,用水泥平了个院坝出来,但平得相当马马虎虎,肉眼可见地坑洼不平。砍猪草的砧板则是用一根烂木桩改的,也不是特别平整。

我边跟婆婆聊天,边继续砍着我的猪草。不晓得哪里出了问题,我手一滑,砍刀一拐,刀口恰好拐在我食指上,伤口立马显现,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如今我每每看到手上这条长长的伤疤,都在回想当手被砍到时,到底是怎样痛的。但是,完全想不起来,就好像这么长而且深的一条伤口,从头到尾都没有痛过似的。怎么可能?

但是,我清晰地记得我当时的想法。

砍到手时,手上那把苕藤刚好砍到一半多,手里还剩下一小半。血顺着手指流到剩下的苕藤上,在那电光石火间,我想的不是止血,竟然是——

首先,我必须把手上这把苕藤砍完,要不然沾了这么多血也太恶心了,我不砍完的话,后面哪个愿意再来砍?

其次,在苕藤砍完之前,我不能给婆婆说我手砍到了,如果说了,她肯定第一时间让我停下。所以我得继续保持镇定跟婆婆聊天。

于是,我真的小心翼翼地翘着手指,直到把剩下的那把苕藤砍完了,才给婆婆说:“婆婆,我手砍到了。”

理苕藤

果然,说完立马就被喊去街上看医生。

看医生也是我一个人去的,跟医生的对话也很奇葩,所以记得异常清楚。

医生问:伤口有点深,需要缝针哦,你要不要缝?

我问:不缝的话它长得拢不?

医生:长得拢。

我:那就不缝了撒,要不后面还要取线。

于是这事儿便一锤定音。

直到现在,每每回忆起,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八九岁的娃,脑壳里都在想啥啊,谁听了不说一句:脑回路清奇?

至于到底流了多少血,三哥的话可以做个印证。他后来下来看到一地血,问了一句:你们杀了鸭子嗦,这么多血?

食指上这条伤疤,小时候在农村割过猪草砍过猪草的小伙伴应该都不陌生,我们基本上可以凭一条疤认亲。你手指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