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理解世界的正确方式?

什么是理解世界的正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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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我们听到了一些令人难过的消息:美国和伊朗在中东大打出手,造成很多平民死伤;长江又灭绝了一种古老生物,环境保护仍需加强;澳大利亚的山火未灭、暴雨又袭,自然力量不可小觑;600年的紫禁城来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自称“正在撒欢儿”……

2020年的世界,一开始就让人感觉一团糟。作为新闻从业者,我很清楚新闻是怎么产生的:好消息不是新闻,循序渐进的进步不是新闻,极端化的事情才可能成为新闻。新闻倾向于告诉我们“世界各地发生了坏的事情”。我们通常记不住,一年前、十年前的实际状况比现在更坏,而媒体的选择性报道,让我们产生了这个世界越变越坏的错觉。

这个世界当然不完美:飞机坠毁、地震频发、物种濒危、气候变暖、恐怖主义、毒品犯罪,儿童在意外中死亡,女孩仅仅因为性别不能上学……只要这些可怕的事情存在,我们就不能放松。

但是,我们也不能无视整个世界取得的巨大进步。数据不会骗人,从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尺度看,整个世界无疑一直在进步。我当然不是鼓吹盲目的乐观主义,但信心比黄金还重要。负面思维以及它所带来的无知,给我们的最大恶果就是会使人失去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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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看两张图。前一张图似乎更接近我们理解的世界,而事实是,这是1965年的世界。后一张图才是今天的世界。

这个世界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的世界观却没有随之而变,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仍然还固执的相信这已经过时的对世界的理解。

在讨论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经常用“我们”和“他们”,或者用“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实际上,我们真正想表达的是贫穷的国家和富裕的国家。当然还有类似的词语,比如说北方国家和南方国家,低收入国家和高收入国家等。

事实上,75%的人口生活在中等收入国家中,不是穷国也不是富国,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生活水平,并且开始过上更好的生活。

图片和数据来自《事实》这本书。这本书是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送给2018届美国大学毕业生们的毕业礼物,每人一本。他为什么如此推崇这本书呢?因为这本书用数据、事实和分析道出了这个事件的真相,而且告诉现代人特别是西方人,理解世界的正确方式究竟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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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负面新闻时,要辩证思考。为什么这么糟糕?变化趋势是怎样的?坏事情是更多还是更少了?上面的例子就很能说明问题。如果坏事情变多了,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关注度和监控能力提高了?

我们能明显感觉到,近些年世界各地的地震很频繁,是地壳进入了活跃期吗?根据美国地质勘探局(USGS)的相关统计,1900 年-2018 年,全球 4.5 级及以上地震的次数并没有呈现某种趋势。人们对其重视程度的提升、预警技术的提高、新闻报道的透明是不容忽视的原因。

在获得一份数据的时候,我们不能单独看数据本身,还要看对比和比例。对比是说,要想避免对事物重要性的误判,不要只看单个数字,而应该马上用它和其他的数字做对比。

我们对比一下。2017年,全球有9%的人口生活在极度贫困状态中,每天生活费不足1.25美元。这听起来是不是很沮丧?但事实是,1800年,地球上几乎85%以上的人类都生活在极度贫困的边缘。在英联邦国家,孩子们平均从10岁开始工作。20年前,这个比例是29%。这样看来,是不是我们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再说比例。通常我们要想理解一个看起来很大的数字的真实含义,我们最好把它除以一个总数。中国的领导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很小的问题乘以13亿,都会变成一个大问题;一个很大的总量除以13亿,都会变成一个小数目”。中国虽然GDP总量已经是世界第二,但按人均GDP计算却还是发展中国家,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特别要注意,别被平均数迷惑。每到年初,各地都会发布去年的社会平均工资,然后经常能听到身边人说:“我又拖了社会的后腿”。虽然是一句玩笑,不过这才是真实情况。如果主政者看平均数制定政策而忽视了个体的差异,那么就会造成越来越大的贫富差距,不利于社会稳定。

我们还要警惕过分美化历史。记得国内的知识分子圈内曾有调查显示,如果选择一个历史朝代,大部分人愿意穿越到宋朝。为什么呢?似乎是因为百姓安定、国家民主、经济繁荣。还有人拿出《清明上河图》来证明。但真实的历史是,宋朝人平均寿命不足40岁,两宋320多年的历史共发生了430多次农民起义,宋朝优待文臣导致积贫积弱,被蒙古大军踏破山河……

有一首歌《从前慢》,歌词唱到:“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听起来菊花南山、诗意田园。但让你春运期间做个四五天单程才能到家的绿皮火车试试?重要的事情写封信半个月才能收到试试?谁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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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往往会陷入到自己的经验陷阱当中。我们自己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也会默认别人也这么想。北方过年吃饺子,所以全体中国人过年都吃饺子;美国人崇尚人权,所以为了人权可以入侵一个国家,杀掉他们的首领并让这个国家陷入动荡,美其名曰“虽然天天死人,但人民获得了民主”;有一种冷叫做“你妈认为你冷”……

我特别喜欢一句话:“在中国,任何你认为尽人皆知的事情都至少有1亿人不知道,而更多的情况下是10亿人不知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区域与区域之间的不同和差距,这才是事实。

事情可以是不好的,但同时也在变得更好,不好和更好可以同时存在;事情可以是“我认为的”,也是“他们认为的”,两种差异的思想和而不同;事情可以是看上去很大,但实际分到每个人头上很小,大和小是统一的;事情可以是“看上去很美”,但实际上让人受不了,丰满与骨感都能慰藉人心……这才是我们理解这个世界的正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