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来的一亩地,“让”出的一片天

“争”来的一亩地,“让”出的一片天

关于“争”与“让”的问题,从古至今就好像婆媳关系一样成为了大家一直所探讨的一个矛盾纠结体。

有人觉得只有争才有出路,争来幸福,争来财富,争来想要的一切;

有人觉得让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让出身外物,让出纷争,让出未来一片天;

还有人觉得不管是争与让,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好,独善其身,适时而争,适时而让。

不管是大家认为的人这一生应该“争”还是“让”,大多与自己的性格与精神追求有关,这两种选择与对待人生的方式,同样也会成就出不同的人生境界。

“让”出的一片天

人跟人在一起,特别是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你知道什么最难避免吗?“争”,就这一个争字,不知道毁了多少人啊,“让”才是大学问。——《大染坊》

十多年前的一部高分商战大剧《大染坊》里的陈寿亭曾经这样评价过他的搭挡卢家驹,虽说卢家驹是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却甘愿在一旁辅佐从小讨饭成长起来的陈寿亭,不与他争名利,争地位,争名气。

陈寿亭却觉得卢家驹这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高人”,争来的一切不能显示出他的高明,唯有“让”出来的天地才是真正的境界。

卢家驹如何在陈寿亭的嘴里显出他“让”的高明境界呢:

1、刚开始的家驹同样看不起从小讨饭的陈寿亭,但在接触的过程当中,深深的被他的人格魅力与商业头脑所折服,后来一心在陈寿亭身边为不识字的他念报,讲国外的新闻,让他了解外面更大的世界。这也为他的远见思维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家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留洋归来的,还要为一个大字不识的乞丐从旁服务而心生埋怨与嫉妒,反而一心向着他,只是从旁辅佐。

2、既然共事以后,就不可心生妒忌和怀疑,所谓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卢家驹非常了解自己的优缺点,在不擅长的事情上从来不插手,也不胡乱建议,而是充分信任陈寿亭,不与其争风头,所以陈寿亭才会说,卢家驹才是真正的高手,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人无完人,人只有摆在合适的位置上去发挥所长,才能更好的成就一番事业。

3、当他们把厂子从青岛转移到济南以后,卢家驹很聪明的“让”出位置,去了洋行做适合他自己性格与特长的买办,陈寿亭几次三番劝他回厂里来,并仍然保留他在厂里的股权与分红,卢家驹依然不为所动,感激他的为人,在“让”中得到属于自己的天地,也让陈寿亭大施拳脚,终于成就了他的商业帝国。

从卢家驹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出,争来的或许只能一时,而让出的却是一片天。

我们在这里所说的“争”与“让”,并非是毫无目的或懦弱的一味退让,或不尽人情的一味相争,而是适机而动,懂得退让有度,在何事上争,在何事上让。

成大事者,争百年,不争一息。——冯梦龙

不争之道

老子在《道德经》里有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水为上善,大善,利万物,润万物,若人能如水般懂得转变、柔韧、隐忍、大气、包容、圆滑,如此便是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正如英国诗人蓝德所说,被杨绛先生翻译得非常棒的这句话: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

“高人”之所以能成就一番无人能比的事业,正是因为他们拥有这种“与世无争”的大气,才会成就他们如此高尚的品德与秋千大业。

可是,纵观古今,得到长久幸福之人并非朝夕相争之人,往往都是那些淡泊名利,远离纷争,拥有一颗平常心过日子的人。

因为争来的利只保一时,无争便是“争”,不与人争,方可长久平安顺遂, 或许便是安身立命之本,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争多一分,便福少一分,祸多一分。

《大染坊》里的卢家驹正是因为与陈寿亭共事时从来不争,反而分得更多的财富与受尊敬的地位,懂得进退有度,在合适的位置发挥自己的才能,而非处处相争,处处显能。

争来争去,便失了人心,丢了和气,到头来,万事无成,人心涣散,财聚人散。

也正是因为他们内部的和睦,不做无谓的相争,才能换来一致对外,把精力都放在更加值得付出的大事上,没有白白耗费精力放在内斗上,故才能成就陈寿亭更大的事业,卢家驹也才能获得属于自己“不争”所带来的“利”。

疾风怒雨,禽鸟戚戚;霁日风光,草木欣欣。可见天地不可一日无和气,人心不可一日无喜神。——《菜根谭》

“争”与“让”所成就的不同境界

《庄子·山木》里记载了一种鸟的特性:

东海有鸟焉,其名曰意怠。其为鸟也,翂翂翐翐(fēnfēnzhìzhì)而似无能。引援而飞,迫胁而栖。进不敢为前,退不敢为后,食不敢先尝,必取其绪。是故其行列不斥,而外人卒不得害,是以免于患。

这种名叫"意怠"的鸟,飞得低且慢,相对于鸟来说算是无能了,看上去非常柔弱,总是挤在鸟群中苟生,不在最前,也不在最后,会挤在中间始终遵循着自己独特的生存方式,一直又慢又低的飞行着,不急不缓,就连栖息时也要躲在鸟群的中间,吃东西不抢先,也就只能吃到一些残羹。

可就是因为它这种不争不抢的特性造就了他一生的“安贫乐道”,不受其它鸟的排斥,也避免了人或其它天敌或同类对它的伤害,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安然地保全了自己的生命,终日优哉优哉,远离祸患。

或许有人会觉得意怠鸟活得很窝囊,一生都没有展翅高飞过,也没有享受过人间至味,终其一生碌碌无为,平庸致极,一直处于很低很低的地位,但是却从另一个侧面看出,它们的族类得以保全和生命的长存来说,却又是极其幸福的,它们便在这种“无争”之间自得其乐

意怠鸟

意怠鸟相比于像游隼这样的出头鸟来说,的确无能又平庸,但是庄子却用它们来比喻了一种“争”与“让”的两种不同境界。

然而出头鸟虽然争得多,来得快,但却在自然界的生存环境里也消失得最快,因为无论哪一种生物都得遵循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哪种生活习性造就了哪一种生存态势。

意怠鸟处处表现出来的“让”,实则是对于它们生命的“争”,争来了长存,争来了逍遥,争来了难得一世的“清静无为”。

就好比一类“以退为进”的人,看似在让,却是在夹缝在求生存,有退一步海阔天空之境。这就好比《天道》里有一句话和意怠鸟的生存法则相似:

生存法则很简单,就是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忍是一条线,能是一条线,两者的间距就是生存机会。如果咱们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咱们就比别人多了一些生存机会。市场的生存竞争非常残酷,胜负往往就在毫厘之间,两败俱伤你比他多一口气,你就是赢家。

游隼飞得又高又快,经常单独行动,看准目标便努力冲向它,且性情凶猛,它的“争”却为它们带来很多杀身之祸,造成了濒临灭绝的地步,也处处受到威胁。

游隼鸟

在“争”与“让”这两种不同的处世态度上,得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境界。老子提倡“无为而治”,并非是教人无所作为,而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在适当的时机有所为,有时候,无所作为好过作为,不该作为的不作为就是作为。

争,是在有勇有谋,条件成熟的情况下行事,不是莽撞,也不是无理取闹,斤斤计较,而是识大体,争大理,在大是大非面前坚持原则的据理力争,绝非处处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让,是在坚持底线的情况下不为锁事与毫无意义的事浪费时间与精力,不是懦弱,毫无底线的节节退让,而是具备一种大智若愚的人生修为,不计较小事,不去与无关的人与事纠缠,更多的是把有限的时间与精力放在更加值得期待与更加值得尊重的人与事上,去成全自己的美满人生。

这一争一让之间,便是一天一地,一呼一吸,一生一灭之两种完全不同的境界,要想把握好这争与让之间的度,则需要每个人对于自己人生路上的不断修为与精进,对待人生的态度与智慧之间。

正如曾国藩所说:不与君子争名,不与小人争利,不与天争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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