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下雪了,陕西楞娃想娘点的热炕了!

天冷了,下雪了,陕西楞娃想娘点的热炕了!

已是立冬,然我在的南国,依然一片郁郁葱葱,依然霪雨霏霏,而且,有一股湿冷阵阵袭来……此时此刻的我,正趴在这冰冷的床上,怀念我北国故园的那一铺热炕。


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个正月里,我出生在渭北高原的一孔窑洞的大炕上,就是那块大炕,给了我初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份温度。母亲说过,奶奶在上年的十月就开始忙活着准备煨炕的柴禾了,她在牛窑里存了麦草,菜秆儿,谷草,还有麦糠,还有锯末儿,甚至还有她下到沟里砍回来的酸枣刺!


母亲说,奶奶煨的炕是满炕热。就是那块热炕,让初为人母的她感受到了婆婆的关爱,也是初到人世间的我,接受到来自奶奶的第一份爱。


再后来,我到了外婆家,从一岁一直长到七岁那年才回家。可以说,外婆家的每一张大炕都留下了我儿时的美好记忆。


每一个寒冬腊月,外婆总会把炕煨得堂热堂热,我从这一头的被窝钻到那一头的被窝,等着在建筑队干活儿的大舅二舅他们回来,从被窝探出小脑袋,被他们冰凉的大手抚摸几下,有时干脆就裹着被子,被他们抱着去他们房间和他们一起睡了。


回家上学了,可是每个寒假,我都要去外婆家住上几天,外婆知道我喜欢睡热炕,总是像小时候那样让我睡炕里边,因为炕筒炕门在屋外,炕里靠着墙的地方总是最热最暖和。


08年以前,我家一直住在生我的那个老屋,老屋是三间窑洞,是父亲十六岁那年和爷爷一起打的庄子,打了炕坯还有胡基盘了三铺土炕。


记得04年那年冬天,父亲去了新疆打工,只有母亲,弟弟和我在家,有一天因为母亲煨炕煨得太热,以至于把炕门都烧着了,那禁不住烧的土炕坯被烧塌了,那个晚上,母亲抱着我和弟弟,裹着被子,整整坐了一个晚上。


08年,家里盖了三间新房,母亲那间房子,盘了一张大炕,炕坯是水泥炕坯,炕沿还贴了瓷片,很长一段时间里,母亲总是不断地念叨着:这炕能睡下七八个人哩!这炕能睡下七八个人哩!


每年过年放假回家了,一家人都围坐在热炕上,吃饭,看电视,拉闲话,有时我和弟弟就四仰八躺地睡着了,等到母亲喊醒,一个个才极不情愿地拖拉着鞋回自己房间去了,有好几次弟弟都声言要把他房间的床搬走,重新盘一块土炕才舒服!

本文作者: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