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谷地里的日子

稻谷地里的日子

发生在这一片土地上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沉重的,日子在有我与没有我的时候都照样前进的,他是:下岸。

村子不大,倚靠着无名山傍着无名河,村附近还有几大片的田地供村民自给自足。起初这是一个有着无数“鬼怪传说”,充斥着皮革味和炊烟柴米味的村子。因为村民不多,有声望的不过几户人家,算上我祖母在内,有信誉的总共十一二户。每一户人家彼此间起初是知根知底的,也相互往来,互赠野菜之类的农家自制品。

在那时,家家户户都是有着一个院子和四层楼的标配格局,稍富裕的家庭会在院子大门边养一条大狗,类似狼狗,就这么拴着。说来有些狗也笨,还经常向熟人吠叫,和他主人一样的警惕。平时生活中,大家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可能是因为地方小,也可能是因为过于熟络,好事坏事都能够传“千里”。

从我家到外婆家不过一千米,要经过不少姑婆姨舅的家门。假如说你家孩子昨天尿床了,那么这一天在这一趟去外婆家的路上,你准会被这些亲戚逐个叮嘱要记得夜起,也实在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当然,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孩子们没有一个敢撒谎的,大人们没有一个敢“违规”的。

每到夏天,村子总会有庙会与打戏台的。那时候的戏台很大,每次看戏都忍不住往门外跑,我不爱看戏,我爱吃只有看戏时才能吃到的小点心。

现在也还是会偶尔回家乡,但却再也没看到那一班的戏子。戏子的转乘起合间透着太多东西,小时候不懂事竟偷了一枚戏子的装饰簪子,后被发现遭到好一阵毒打,那位戏子还专程跑来安慰我,之后便再也没看见过他了。风啊,唱词啊,一点点的被桂花香吹散,村子守护不了这一班戏子,戏子也不可能只为了我们村一直唱下去。戏中曲,唱着人和人的距离,曲中词,装着第三人的故事与回忆。

那个时候,我家并不富裕,一个还算敞亮的四层楼房,一楼是自家的店面:卖副食品或是早餐包的。门面不大,正好将一条路分成了两段,上一段是下岸上路,中间的这一段是下岸中路,我家就处在中间的这一段路上。我喜欢这个偏的刚刚好的路段,每每打开客厅的窗户,便能最先看到远处皮革厂的烟囱上方吐着的一大块一大块圈圈儿,细想来与火山口倒有几分相似。

那皮革厂离我家隔着两个篮球场的距离。在我的记忆中,篮球场的那片地原来是属远房大姑的,作厂子用。每每经过总能听到大滚轴打水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刺鼻皮革的酸臭味,如今回想起来胃还是有点翻腾。

这些工人他们的穿着和村子里的人很不相同,什么破腿裤、玉米卷、牛仔衣都是他们的搭配。他们喜欢到我家的零食铺来买烟、打长途,有几个还经常赊账。那时候不像现在,我家的零食铺名叫建友副食品店,建友便是我生父的名。卖的都是一些猪肉脯、柴米油盐酱醋茶、辣条、文具、烟品一类的东西。因为父母亲讲诚信,所以小店一直受全村人的光临。

比起在咣咣的工厂玩躲猫猫,我更喜欢缠着外婆外公一起去自家的稻禾地里刨泥巴,更重要的是我喜欢等待着火车经过,喜欢感受速度,喜欢跑得快的东西,好像永远不会被束缚,永远是自由的。那时候泥巴便是最好的过家家材料,稻子便是最好的练习编辫儿的模具,稻草人便是最好的童话人物。不过,通往田地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不像现在钢筋水泥的来的平坦。走在这样一条泥泞的路上,总会留意路面上的脚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开始在脑海里编排着一个个农村版本的童话故事。可现在呢,路变得好走了,夜里还有路灯配合着月光,只是少了几寸泥泞地去搅和夕阳与日出。

土地没有教会我淳朴,稻禾没有教会我扎根,看戏没有让我变得开心,但庄稼人教会了我诚实与直率,而稻禾地上的那一列火车在我心中种下了一个还稍显愚拙的远方。

审阅:赵通

简评:作者以稻谷地为回忆的引线,成功再现了童年乡村生活的细节与片段。这篇貌似分散无奇的文章,却处处彰显作者眷恋昔日乡土生活的心动情结。

作者简介:池陈琦,笔名,安晚启明。热爱写作、音乐。正在努力学会欣赏与聆听。2019年就读于湖南科技学院,是秘书系的一名大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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