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黑坑鲤鱼的自述:终其一生,犹如南柯一梦

一尾黑坑鲤鱼的自述:终其一生,犹如南柯一梦


我原本是一尾无忧无虑的小鲤鱼,从我记事起就喜欢吃那种小小的圆柱形颗粒。每天早上主人就地打开那个“喷泉”,水花四起。这是提醒我该起床了。麻利利地打起精神,我就跟着大家伙去吃早餐了。

每天早上主人为我们准备那种小圆柱形的颗粒面包。一听到岸上那个机器“嗡嗡”直响了,我就知道我们的食物就要从天而降了。不一会儿功夫,从那个机器里面就天女散花一样喷出来无数颗粒,像下雨一样密密麻麻落到了水面上。我和同伴们拼命的往前面挤,那食物充足,都要占据最好的位置。体格不好的小伙伴就吃亏了,总是挤不到前面去,只能吃点残羹剩汁,甚至吃不饱。

一位小伙伴叫”小黑“,从小就体弱多病,每次总吃不饱,慢慢的已经瘦骨嶙峋了。我想帮助他,可是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帮他。每次别人吃饱散去了,他才慢慢悠悠地去捡点剩饭。一些饭粒都陷到了泥里,他不得不吃力的从泥里来回拱食,导致整个水底都发浑了,把他自己都埋到了一团泥水里。过了几天,突然不见他来捡食了,我围着鱼塘找了一圈才发现他一个人静静的悬浮在水面的一角,两眼呆呆地望着太阳。时间长了才偶尔摆动一个鱼鳍,却感觉那样的有气无力。他告诉我,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游到了大海,那里的水特别蓝,玩具特别多,而且还遍地都是好吃的,不用去争抢,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真好。

又过了几天,主人见小黑总是死乞白赖地躺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便一抄网把他捞走了。边走边发牢骚:“真缺德,说好的活蹦乱跳的鱼苗现在都死翘翘了,还三块钱一斤呢,要我说都不值两块……",然后端着抄网就走向了远处。我欲言又止,想告诉他:“小黑还没死,他只是累了,更希望主人能救救他”,可是我不会说话,任凭我在水里无力的挣扎却说不出一个字。这是我和小黑的最后一次见面,这一别就是永生。

小黑的遭遇让我们引以为戒。之后的日子,大家伙即使身体有恙也要强打起精神装作非常精神的样子。大口地吃饭,无所事事地玩耍。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居然习惯了这种生活,而且个个长得身强力壮了。我们的饭量越来越大,主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我知道,他这是心疼我们的口粮了。

几天之后,主人突然搞来了抽水机往外抽水了。四个大马力的机器很快把水抽走了一多半。我和小伙伴们惊恐万分,难道主人嫌弃我们了,前几天还夸我们皮毛锃亮呢?抽完水,主人又请了几个帮手,从水边下了一副大大的拖网,然后他们就从这边往对岸拉网。这是不想要我们了,大家一个劲的和网做斗争,可我们的力量如何能与那些巨人对抗。我往网子眼外面钻,试图钻过网子到对面安全的地方去,可是我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我,肥硕的体格挡住了我的逃路。大家就这样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我们被扔到了一个充满泡沫的大水箱里。因为空间太小,身子都被搞得动弹不了。箱盖关闭后,最后一丝光线也没有了,我们被投入了一个小型集中营。每个小伙伴的眼里都充满了惊恐,大家默不作声,脑袋里一片空白。

一路颠簸,箱盖打开了,一丝温暖的阳光照进来的同时也探进来一个人脑袋。那个人看了看,笑嘻嘻的说:“不孬,皮毛很好啊,个头也可以,开口一定很棒”。我想:“吃不吃是我们的问题,这个人怎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难道遇到好心人了?”。不一会儿功夫,侧箱板的一个口被打开了,顺着水流我们一起被冲到了外面,经过一条窄窄的隧道,我们一个个滑向一个陌生的湾 里。我记得在滑向水里的过程中,旁边有好多人在观看,而且有人还在直播,一个劲地夸赞“皮毛一流,个头匀称”。

我不关心这些,我关心的是容纳我的这个新环境。先是围着这个塘转了一圈,这个塘明显比以前那个家规矩多了,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坑,水底都是平平的,比之前的那个塘明显高档了许多。而且这里面有三个大大的充氧机,四周还有一圈地氧,这环境堪称豪华。有一种老百姓进城的感觉,我们四散打闹,庆幸又来到了一户好的人家。

只是第二天早上主人没有给我们送吃的,而是迎来了好多好多的人。眼瞅着他们把一张张百元大钞送到新主人手中,然后每人拖着一箱东西,找了个位置一字排开了。不一会儿功夫,一个个深水炸弹一样的饵料团从空中降落,每一个大大的饵团都是一款美味,比我们平常吃的粗粮好闻多了。有地瓜味的、有玉米味的、有甜味的、有酸味的,这不就是一场大餐吗?一起来的小伙伴们“小壮”一马当先向饵团多的地方冲了过去。我呢就紧紧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结果还没等我站稳,小壮便一口咬住了空中落下的那块饵团。

我刚想问问他好吃不?哪成想小壮嗖的一声被拉出了水面。我把他比喻为一股神密的力量,因为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我的小伙伴已经被拎出水面了。我只知道这与小壮吃的那团饵有关,所以继续在水底等那个饵团。不一会功夫,同样的一款饵团又从同一个地方徐徐落下了。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但是没有立即张嘴去吃。而是慢慢地靠近、观察他。这是一团闻起来让人垂涎三尺的饭团,又软乎又好闻,乃至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以防万一,我用嘴巴去触碰了一下饵团。哪成想,才刚刚碰了一丢丢饵料边,“嗖”的一声饵团里突然露出一把锋利的鱼钩。钩子只刮伤了我的脸,我捂着脸仓皇逃窜,跑到了最深处、最里面。

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处境。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即使简单的吃口饭也会有生命危险。于是,我开动脑筋想尽办法避免碰到那些鱼钩。我不吃那种味道闻起来特别好闻的;我总是反复几次去触碰饵料,就怕里面藏着钩子;我不去岸边人多的地方逐食儿,我知道那边人多,所以我总是贴着湾中央行走。

一起被放进来的鱼儿早已经被钓光了,包括后来的一茬又一茬。只有我还独自行走在这个险象环生的湾里。时间长了,我也在想:我的朋友们被钓走以后去哪里了呢?小壮是去了更新的环境还是上了餐桌?小黑还健在吗?

时光荏苒,越来越多的小伙伴加入到了我的行列,他们大多数和我有一样的遭遇:被鱼钩伤害过。有一天,听一位钓友在和主人发牢骚:“你这里面虽然存鱼多,他不开口有个屁用?老子再也不来了!”

没过几天,从天空中降下一轮大网,把我们挨个拎了出去。可能新主人恨透了我们,狠狠地把我们扔到了车子里。这是一个没有一滴水的小拖车,一溜烟把我们一股脑拉到了熙熙攘攘的集市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无力地翻滚,越来越窒息,而且渐渐失去了意识。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小黑是不是去了海上?小壮会不会又找到了一个好主人?我已经慢慢不记得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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